“那你抱我下来呗!”陶菀向来都是个厚脸皮,“不过为了免得有人说闲话,你还是弯下腰,让我踏着你的背下来吧!”
沐阳故作愤怒:“死丫头,你个没良心的,不顾你死活的人,你偏要跟着,咱几个对你这么好,你想着抛弃咱几个,这会儿有个蠢货屁颠屁颠的跟过来,你竟然还想着虐待,真没良心。”
话里有话,谁都明白他说的是谁,陶菀扯着嘴角苦笑了声,随后又灿然一笑:“你果真是蠢货,哪有人说自己蠢的呢,不和你闹了,快扶我下去。”她招呼着说道,“我过来和你们俩做做,晚再陪你们一晚。”
这时候,凤歌也走了过来,他和沐阳齐齐伸手,两个人拖着陶菀的腰部,将她给弄下车,陶菀找了个赶紧的位置坐下,凤歌则好心地将自己的外袍扔个了她,淡淡地说道:“披着吧,晚冷,免得着凉。”
“嗯!”陶菀并不拒绝,她已经让自己这般受罪了,便也不能在继续受罪,不然苦了孩子,她接过凤歌袍子,披在身,而后望着火堆想起了以往的事。
那夜,他发病,她把自己的暖袍给他披着,还四处搜罗着柴火给他驱寒,在他周围燃起一堆火柴,不断的添火,取柴,她一个不会照顾人的人去努力的想要照顾他,即便自己很困乏,她都睁着眼睛,直到觉得他觉察暖意。她明白她所作的一切是因为爱这个字,让她这般抛弃自己,全心全意的去照顾一个人,在追着他去杭城的那一天,她爱他,可惜,他们的爱来得太短暂,一个月多点的甜蜜消失不见,她多想和他继续幸福一点,他保护她,她照顾他,在这样的夜里,在他发病的时候,她能够毫无怨言的照顾他,可现在她做不到丝毫不抱怨。
“菀儿,楚风在车,是吗?”晴涵在陶菀的面前,声音总会变得怯懦,好似陶菀一直在压榨着她一般。
明知故问。沐阳扔给她一个卫生眼,而后对着正低着头望着火星的陶菀挤眉弄眼。
贱人是矫情。陶菀现在最喜欢的是这句话,她崇拜死华贵妃了,她一声不吭地倒腾着自己手的木柴,将晴涵的话抛在后边。
晴涵尴尬地站在一边,心却是一片愤怒,别以为身边有两个人保护,她弄不死她,哼,楚风永远是她一个人的,休想和她争夺,要不是楚风眼里有她,自己才懒得理会这么个不识礼节的人。
凤歌紧紧地盯着晴涵,他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气,瞬间皱起眉头,这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亏得车内的人将她当宝。
“涵儿,有什么事?”车内响起楚风温和的声音,“若是没事,早些回自己的马车休息,你身子不佳,不适合吹冷风!”
哟哟,才这么一会儿心疼了?沐阳现在特别讨厌楚风,他家丫头在外面吹了这么多天夜风他都不理不睬,还霸道地占着她的马车,这会儿晴涵才走出来没多久,这么关切了,正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哼,果然是偷着的女人。
沐阳瞪不到车内的人,瞪了一眼晴涵。
“楚风,我知道你晚身体会不好,所以给你那了条毯子过来!”晴涵温柔地说着,那声音都能滴出水来,柔的腻死人,难怪楚风放不下。
楚风微微挑开帘子,看着正站在马车前的晴涵,又望了望蹲坐在边的三人,回过头对着晴涵说道:“嗯,涵儿,你自个用着便是,我这儿有毯子。”
“哦!”本是仰视着车内之人的晴涵微微低下头垂眸望着自己手的毯子,“楚风,你是不是嫌弃涵儿的毯子有药味?”
柔情攻势,不知道这楚风能够把持多久,沐阳如同看戏地望着面前这一一下的两人,他要是敢接,看他不玩死他。
楚风接受到沐阳强烈的目光,不由得瞟去,但见他早已回过头,便笑对晴涵:“涵儿,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身子骨不宜着凉,而我的话,只一夜行,没什么大不了,你快些回去。”
晴涵“哦”了一声,那声音里可满含着委屈,她的好心这么被他拒绝了,他不愿意呆在她的马车也罢,连她的东西,他都不愿意碰。她,和陶菀,他真得更爱陶菀吗?,不,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楚风是她的,仅属于她一个人。
她低下头,借着面前的发丝挡住自己的眸光,狠狠地剜了一眼陶菀,有她在的一天,绝不能让楚风更进一步的爱陶菀,不,哪怕是爱着也不行,楚风的心只能装着她一个人。
陶菀忽而觉得背脊凉飕飕的一下,回眸瞥了一眼晴涵,难怪哟,原来后面有暗人,怪不得冷。
“快些回去。”楚风再次催促着,“莫要着凉。”
晴涵也不再硬塞,抱着被子缓步地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看着她离去,楚风这才放下帘子,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而马车边的三人,开始兴奋地谈天说地用来驱散夜的寒冷。
陶菀同时还暗自呸了下自己,说好的至少要等楚国是春末的时候,她再回来的,怎么竟然像受蛊一样,在春初屁颠屁颠的赶回来了呢,害得她的新年都是在路很没劲的度过。
寒风飕飕,陶菀冷得缩成一团,除却那两只眼睛还咕噜咕噜的望着面前的火堆,其它都缩进了凤歌长袍之。“你们两个冷不?”陶菀打着冷颤,浑身哆嗦地问道,那下排牙齿还不停地打着架,“寄国好啊,我要回寄国啊!”
凤歌斜睨了她一眼,这会儿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让面前的火堆烧的更猛烈些。
沐阳蹲坐着抖动着自己的双脚:“冷啊!丫头,我后悔了!”
陶菀微微扭转过自己的头,不解地询问道:“你后悔什么呀?”
沐阳往火堆又扔了一块小木材,而后迫不及待地开口:“后悔答应寄之来找你,丫的,这楚国也太冷了。我还应该多带几件衣服。”
“哦哦!”陶菀没好气地应了声,“那你现在可以回去呢!”
沐阳果断的摇摇头,坚定地说道:“人都来了,都冻了这么多天了,再回去,多不划算,好歹也要让你请我大吃一顿后,我再回去。”
“靠,原来你惦记着大餐啊!”一不小心,陶菀又吐出了脏字,“你妹的,我没钱!”
这下沐阳可不许了,他撅起嘴巴:“你是我妹啊,况乎你答应过我,我来楚国,你会请我吃大餐,怎么才过了一个多月,你要耍赖呢?”
“我有说吗?”陶菀反问道,而后将目光投向凤歌,同时还不忘朝着凤歌眨眼,示意他与她站在统一战线。
哪料凤歌无视了她的暗示,点头:“夫人,你答应过沐阳!”
听得凤歌的话语,两个人是一喜一悲,沐阳感激地朝着凤歌点头,而后得意地望着陶菀,还不忘挑眉,想耍赖,嘿嘿,有人帮他呢。而陶菀呢,则在心里痛哭流泪,她的银子,她白花花的银子,要如流水般东去。
“菀儿,你说得只是好好招待沐大夫!”车内传来了楚风的声音,他一个人坐在车内,每个夜晚都会听到外面融洽的欢声笑语,还有彼此揶揄打趣,他多么想要插一句,却总是找不到地方,这一次,他记得那日她对沐阳说得话了。
听闻,车内的人发出了声音,三人皆是一愣,随后陶菀“哈哈”大笑起来,那可谓是捧腹大笑。
“沐阳,我只是说好好招待你哦,没说请你吃大餐!”陶菀兴奋地说道,这个招待嘛,让车内的人去解决了,花他的银子去,与她的银子无关,她的银子还可以安安稳稳地留在她的身边,欧耶!
沐阳不服气,争辩道:“好好招待,不是需要请我吃大餐啊!”
陶菀并不否认,而是频频点头如捣蒜泥:“是呀是呀,可是我现在住在凤栖呀,有些人不会让我出去请你吃大餐呀,故而你若要吃大餐,记得让某人来请你,他没准会让你吃好住好穿好,一切都好,哇咔咔!只要不花我的银子好!”
敢情她只是介意银子,吝啬鬼,守财奴,沐阳在心里送了她两个绰号。
而车内的人听着陶菀的话,反而是扬起一个笑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愿意替她付。
“那你也得问问车内的人愿不愿意!”沐阳拿着自己的那把废铜烂铁的剑拨弄着火星,“他要是不愿意,那我的大餐,我的一切岂不都泡汤了!”
凤歌看着他竟然拿剑拨弄火堆,瞬间无语,对于用剑之人,这剑可说是人生命的另一半,可在他手,竟然成了捣腾火堆的铁钳,他幽幽地问道:“沐阳,你确定你的剑还能用?”
沐阳擎起剑,下打量了下,重重地点头:“能用。不能用的话当铁钳好了,反正这是我从垃圾堆捡来的!”
……
陶菀凤歌在风瞬间凌乱了。
他的剑竟然是在垃圾堆捡的,他究竟是有多穷?
“沐阳,你是有多穷?”陶菀好地问道,“看你这身衣服,也值不少钱啊!”
沐阳搁下剑,拉了拉自己的衣裳,瞥了几眼:“这衣服是从曲折的衣柜里搞来的!我的衣服都卖了。”
……
陶菀与凤歌再次无从开口,衣服都卖了,都卖了,自己穿的还是从别人那儿搞来的,是该说他伟大,还是……
“那你身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你自己的?”陶菀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答案,衣服裤子鞋子袜子等之类的,她完全可以确定身的都不是他的,都是从那几位那儿搜罗而来。
沐阳思索了下,从怀掏出一个布包,还有一小堆瓶瓶罐罐的东西,得意洋洋地指着它们说:“这些都是属于我的!”
他的所有物难不成都去换成了药材?最后都送给了平民百姓?
“那这些药罐是用来干什么?”陶菀从长袍伸出手指着那一堆物,好地询问道,“还有那布包是什么?”
沐阳一摊开布包,在火光照耀下的银针,银刀,银钳子变得闪闪发光,闪瞎了陶菀的狗眼,她惊讶地望着这些器具,由衷发出感叹:“沐阳,你太先进了!”
沐阳“嘿嘿”一下,表示对于陶菀的话,他很乐意听,他一一指着那堆药:“跌打损伤,止血,伤寒,防感染,防蛇虫。这几瓶都是毒粉,这剩下的都是针对乱七八糟毒粉的解药。”
这不只是陶菀一个人惊讶了,连凤歌都不由得佩服,他准备的齐全,只是,凤歌将视线定格在他的身,他那身板,他那衣服,是怎么藏下这么多的药瓶呢。
许是注意到凤歌的注意和疑惑,沐阳竟然不顾男女有别的解开了自己的长衫,得意地展示着他的改装版衣裳,这时候,凤歌才注意到,衣服内衬胸前有很大的一只大口袋,倾斜的衍生大腿处的位置,难怪他刚才掏的时候花了很久,还两只手并用,一只从下面往挤,一只在面拿。
佩服!
凤歌不由得竖起了拇指,这是他见过最为称职的大夫了,外出需要用的药齐齐呆在身,已被不时之需。陶菀也不例外,当初看到楚风的瓶瓶罐罐的时候,她已经觉得够多了,如今再见沐阳,她觉得这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坐在马车内的楚风,听着外面的议论一直从帘子边的缝隙望着外面的动静,从他这身为大夫的角度看,他也不得不佩服沐阳,他和长歌两个人都抵不沐阳一人,也难怪沐阳在寄国这么有名,不仅是他的行医善施,还有他的万药俱备。
沐阳算是他见过的第二个带足药物的人了,第一个是他的师傅,鬼才。
不过现在有沐阳在陶菀身边,对于她来说,的确是安全可靠许多,他不爱杀人,却会为所保护之人不得不杀人,要不然他不会擅于麻药,而是毒药了。
“沐阳,我发现我以后走到哪儿都要带着你!”陶菀笑容满面地说道,“我那折腾样,没准儿今儿个碰伤,明儿个摔伤,哪日又撞伤,而且怕虫怕蛇,有你在,我会啥都不怕了!”
“嗯嗯!”沐阳毫不谦虚地点头应着,“我吃得不多,用得不多,带我好处多多!”
“好。我带你一个了!”陶菀爷们地拍了拍坐在旁边的沐阳,“有我吃的,有你吃的。你是我的机器猫啊!”
“机器猫是什么?”这会儿轮到沐阳和凤歌好了,他们可从没听说过这玩意儿。
“阿嚏!”陶菀还未回答,连连打喷嚏,她用手揉搓着鼻子,嘴愤愤地嘀咕着,“该死的,是有人在想我,还是有人在挂念我。”说着说着,又是喷嚏。
“妈呀,打得我难受死了!”鼻子总是有一股气想要冲出来,她使劲地捏着鼻子,闭着嘴巴,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丫头,你怕是感冒了!”沐阳提醒道,“坐会马车内去吧!”
“不要!”陶菀一口回绝。
“为什么?”
“我保证我马车过不了多久,某个人又会阴阳怪气的说话!”陶菀说这句话的时候,朝着沐阳看了眼,又朝着远处的马车瞟了一眼,“我怕我被人诅咒!”
弦外之音,他们听得很清楚,各自都无奈地耸耸肩,那怪坐在马车里的人吧。
“丫头,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沐阳正色道,嘻嘻闹闹可行,这会儿要是真感冒了,那麻烦了,孕妇忌的药太多,能不吃则不吃,能不生病则不生病。
陶菀嘟起她的小嘴巴,不开心地撒着娇:“我不要是不要嘛,反正你会给我弄不会伤身的药,不是嘛?”说道这儿的时候,还俏皮地朝着沐阳扮鬼脸。
沐阳得了便宜不卖乖:“我医术虽然不错,但不高超啊!”
“不要!”
“进不进?”
“不进!”
“你确定?”沐阳挑着眉头邪魅地笑笑,“你要是再不进马车,我让不进也得进!”
“你威胁我!”陶菀骄横地说道,“等我下次去寄国,让寄之和哥哥灭了你!”
“嗯?”沐阳眉头又是抖动了几下,似乎在警告着陶菀要是再不进马车,他可真要动真格了。
在一边看戏看了半天凤歌,平淡地说道:“夫人,进马车去。”
“你也让我去啊!”统一战线没有达成,她成了光棍司令,好吧,好汉不吃眼前亏,进进,反正进了马车她也不吃亏,又不会挨冻,顶多是要面对个看着眼烦心燥的家伙而已。
她站起身子,将外袍扔个凤歌,面带不开心:“那我进马车了?我真得进喽?”
沐阳凤歌两人理都不理她,顾自望着火堆。
讨了个没趣,陶菀手脚并用滚马车,车内的人正闭着眼睛,皱着眉,双手环着胸口,靠在车壁。
陶菀挪到自己的卧榻,悠悠然的躺下,拉过一条毯子盖在身,果然外面暖和多了,可是,她睡不着,她伸手从桌捞过一本,细看起来。
这时候,她听得打颤的声音,搁下,望见楚风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咬着嘴唇不想发生声音,陶菀耸耸肩,想要硬下心来不去理他,可在卧榻辗转几次,觉得很不舒畅,不得不坐起来,将自己身的毛毯盖到楚风的身,将他捂得严严实实。
楚风感觉到她的动作,幽幽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吐出两个字:“谢谢!”
“呵呵,不客气!”陶菀客套地回答着,“若是还觉得冷,那只有去你妹妹那儿拿毯子了!”
楚风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她的嘴再硬,心似乎还是软的,俗称刀子嘴豆腐心。她还是关心他的,他的嘴角缓缓地扯起一个笑容。
陶菀躺会到卧榻,没了毛毯的遮盖,这胸口还真有点冷飕飕,可惜她又那么好心的将毛毯送个讨厌的人了,哎,做好人活受死。
她拉了拉自己的衣衫,双手环着胸口,但很快将手拿开,手放在胸口,万一睡着了,容易做噩梦,她讨厌做梦。
可是不这么放,还这有点冷,忽而她发现凤歌的那外袍是有多么暖和的了,似乎她的毛毯还要厚。
“楚风,我跟你商量个事?”这样仰躺着的冷与蜷缩着的冷,完全不一样,她忍受不住了。
楚风微微睁开眼睛,似乎有些气若游丝:“什么事?”
“去那边搞件厚衣服呗,你的厚衣服呢?”陶菀询问道,她发现这儿的侍卫多多少少都有一件厚的出的外袍,他不应该没有啊。
楚风轻声说道:“在涵儿那儿!她怕冷!”
靠,晴涵怕冷,他把外袍给她,他自己则窝到她的马车。开玩笑,她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竟然还好心的将毛毯给他,人家这不怕冷的货都愿意去拿自己的袍子去泡妞,她何必那么好心。
她坐起身子,挪到他的身边,用力一拽,将毛毯拽了回来,抱在怀里,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淡漠地说道:“冻死活该!”而后回到卧榻,舒服的躺着,这样暖和多了,但时不时地回去瞟一眼楚风。
他依旧处于诧异状态之,他不明白他刚才又做了什么得罪她了。
哼!陶菀一撅头,不去理他,不去看他。
楚风望着她耍小性子的模样,温和地说道:“我又哪儿得罪你了?”
不理他,不理他……陶菀不断地给自己念紧箍咒,但最后还是回答了他,“你哪儿都得罪我了。”
“哦!”应了声后,随后便没了下话。
约莫过了许久,他又开了口:“菀儿,我冷!”
“冷死活该!”
“菀儿,我真得冷!”楚风的语气似乎带着些许撒娇。
“自找的!”
“菀儿,我真得好冷!”说的话都变得断断续续,牙齿在下打架。
“滚去你家小情人那儿!”陶菀没好气地说道,自己把衣服都贡献给小情人了,何必在她这儿寒冷,不是很会逞能吗?
楚风的声音不再响起,陶菀觉得有些怪,翻过身,望了一眼,他的指尖已经彻底泛白,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纸,她担忧地唤道:“楚风?楚风?楚风?”
没有回应。
难不成她真乌鸦嘴了?
她焦急地起身,拉动着他的身子:“楚风,楚风,你怎么了?”
安静如斯。
“楚风,你别吓我,你不要死啊!”陶菀使劲地摇动着他的身子,“我不该和你怄气的呢,我把毯子给你,你醒醒,好不好?”楚风整个人往边倒去,她赶紧地拉住他,“楚风,快醒来呀!不要丢下我啊,我不和你怄气了。”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落了下来。
马车外的两人听到动静,赶紧的起身,掀开帘子,看到陶菀搂着楚风,而楚风整个人僵硬一般,沐阳顾不得太多,赶紧地跳马车,他拉起楚风的手,脉搏微弱,整个人体内有一股寒冷乱窜。
“丫头,不要抱着楚风。”沐阳严肃地说道,“把他给我!”
“他不会有事吧?”陶菀带着哭腔地询问着。
“嗯。不会有事!”沐阳不忍陶菀难受,编造了一个谎言,“他只是体内寒毒发作而已。”而事实,照现在这样下去,也许过不了多久,楚风要离开人世了。
“哦!”陶菀抹了一把眼泪,将楚风整个人交给沐阳,自己则挪到边角。
沐阳抱起楚风的时候,忽然觉得他好轻好轻,简直如同一个女子一样,他的身子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呢,以前抱他的时候,他还是有点份量的。他将楚风放到卧榻,而后继续搭着他的脉搏。
“凤歌,他吃过什么药物?”沐阳严肃地询问道,此时的他已经该去平常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凝视着卧榻的楚风。
凤歌摇摇头:“他从不吃药,只泡药!”
不可能,他肯定吃了!沐阳立刻否定掉。
紧接着眉头皱的越发紧,这小子自己医术都这么高了,不应该没有发现啊?
那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沐阳扯开楚风的衣裳,又从自己的怀掏出布包,抽出几枚银针,一一扎在他身的穴位,以用来压制寒气的乱窜。
这时,马车外响起一个焦急的声音,是晴涵来了。
“是不是楚风出事了?”
“嗯!”凤歌如实地说道。
晴涵不顾身后人的阻拦,爬了马车,掀开帘子,看到楚风已经毫无知觉地躺在卧榻。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指,鲜血立刻溢出,她走到楚风身边,准备将自己的鲜血滴入到楚风的嘴里。
沐阳倏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目光深冷的射向她:“住手!”而后用自己的银刀在她手指刮走了一滴鲜血。
“你想干什么?”晴涵愤怒地说道,“我的血能够救楚风,能够让他变得暖和。”
沐阳的目光陡然变得森冷:“你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喂过他?”
晴涵点头。
“若是不想他死的话,最好不要用你的血!”沐阳松开手冷冷的说道,而后对着马车外的人,“将你们的小姐带走,看紧点。不然你们的庄主随时都会死!”
“你……”晴涵眼眸立刻熏染起一层水雾,“我只是想要救楚风。”
“你不是大夫!”沐阳毫不留情面的回应道,“否则楚风迟早会被你害死!”
“我没有想过害楚风!”晴涵觉得更加委屈,她从没有过害楚风的心思,况乎,她这么爱楚风,怎么会舍得害楚风呢。
沐阳不再去理会她,全神贯注地望着楚风的身子,寒气不断地随着银针处冒出,当他用手去把银针的时候,他都觉得手捏着冰棍一样,冰冷至极。
约莫半个时辰,他将楚风身的银针通通拔出,又换了几枚插入。
晴涵不再多说话,只是坐在陶菀旁边,安静地注视着楚风。
而此时陶菀也没那么多讲究了,只要楚风醒过来好,别再这样子吓她好。
又是半个时辰,楚风身开始出现了血色,沐阳见状,便拔出了所有的银针,而后对着边两位女子说道:“他没事了,你们该休息的去休息,别闹腾他。”
他瞟了一眼楚风,算你小子走运,不然没准今儿个走到尽头了。
“他真得没事了?”陶菀竟然与晴涵两人异口同声。话毕,两个人相望了眼,都各自收回视线望着沐阳。
“没事!”
“那我回去了!”晴涵也不在多逗留,朝着楚风望了几眼,便下了马车。
她脑还是有所疑问,为何沐阳说她的血会害死楚风呢,娘亲明明告诉她,她的血可以救楚风,她回去要好好想想,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着周围的人散去,马车附近只剩下凤歌,长歌,陶菀,沐阳,还有一个昏睡的人。
沐阳让凤歌拿着他的银针在火烤着,而自己则是观察着银刀的血液:“你是长歌,是吧,也是个大夫。你对你家庄主的身体有多少了解。”
长歌摇头:“主子从不让属下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我一直负责晴涵小姐。”
“那你觉得晴涵的身体有什么怪异之处吗?”沐阳小心翼翼地拿着银刀以防血液滴落,他走到火堆旁边,借用温度将血液烤干,让它凝结在银刀,等着回去的时候好好研究研究。
“她的身体与很多药物相克!”
“嗯!”沐阳应了声,然后说道,“那臭小子要是再喝她的血,迟早会死!”随后又嘀咕了一句,“让他自己留着吃,偏不吃,偏要给那不识好歹的女人吃,哼!”
“沐阳,你在嘀咕什么,什么让他留着吃,什么不吃,什么女人?”陶菀听着他的碎碎念,有些不解,听着他的话,好像他很早认识楚风一样。
沐阳撇了撇嘴:“没什么!丫头,马车里呆着,看着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