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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涿德郡天祈争勇(1 / 1)

天祈趴在月灵的背上,二人穿插于彩云之间,只听的耳畔呼呼风响。流云习习,光照艳艳,月灵的三千柔丝黑如泼墨,如风送瀑布一般向后飞扬,拂在天祈的脸上麻麻痒痒的,一股清香之气扑入天祈的鼻中,天祈微眯着眼睛轻轻嗅了嗅,低声道:“真香。”月灵脖颈微侧,问道:“你说什么?”天祈道:“我说你头发真香。”月灵听天祈夸赞自己心里也甚喜欢,笑道:“那你就多闻闻。”

二人乘风御云,踏空踩气,不片刻便飞出了两百多里,月灵不再像之前那样飞举的胆怯,这次她飞的很高,离地面足有五百余丈。天祈道:“月灵,为什么你飞行的本事这样好,我就不行?好像你的本领也不比我强很多呀。”月灵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我生来就擅于飞行吧。”

对于月灵的身世连月灵自己都说不清楚,天祈虽十分好奇可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他倒不认为月灵是有意相瞒,从种种迹象来看,月灵好像的确对自己的过往一无所知,确如失去了记忆一般,所以从内心深处天祈更加对月灵有一种怜惜之感,这种怜惜之感加上爱慕之情让他的内心牢牢地拴住了月灵,永远也割舍不掉。

月灵道:“天祈,我怎么感觉从地府回来以后我的身体好像不一样了?”天祈诧异道:“怎么不一样?”月灵道:“我感觉我的真气好像增强了许多。”天祈道:“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我也有哎。”月灵道:“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天祈想了想,道:“我也说不好,不过按照我三师傅的话说这应该是战斗中提升了实力,总之是好事,原来的时候我体内的‘破天狂龙决’只有一点点,我现在感觉已经达到‘气’境了。”

天祈的话月灵听的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他说的什么,问道:“什么叫战斗中提升了实力?是打架打的多吗?”天祈道:“差不多吧,我师父说你一个人练武就是再练也不知道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只有和别人战斗才能提升自己的功力,我想这应该就是他们让我下山的原因吧。”

月灵道:“你师傅教你跟别人打架这可不好。”天祈道:“我师傅没让我跟人打架,是我猜的。不过我师傅说好人要是不会本事就会被坏人欺负,我小时候就遇到过,差点被那些坏蛋杀死,就像这次我爹爹妈妈不是就被坏人杀了吗?”说着心中抹着一抹感伤。

月灵也觉得天祈的话有道理,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破天狂龙决’,什么‘气’境,这又是什么?”天祈道:“这是我师傅传给我的一套功法,可了不起了,说是盘古大神遗留的功法,我把招式已经都学会了,只是里面的真力修为还达不到,真力修为共分为气,幻,灵,元,圣五个境界。”月灵恍然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现在才达到‘气’境,那你可还差得远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月灵这句话虽只是随口之言,也是实话,但对天祈却稍有打击。天祈长出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会努力的。”

其实天祈之前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地府的一番争斗确实让他增强了一些功力,不过也更有赖于秦广王给他喝的“豆茴天桂”,这可是地府独有的一件奇宝,无论人鬼仙魔不但有疗伤奇效,更有助于体内真气的增长,天祈这是得了好处不自知罢了。

突然,天祈拍着月灵的肩膀叫道:“哎哎哎,只顾着说话了,咱们都飞了多远了,别飞过了,快下去吧。”月灵道:“好,你抓稳了。”身形斜掠,打了一个盘旋,飞身向下降去。天祈道:“找个没人的地方落,别引来一群人看。”月灵道:“知道了。”飘展着红衣,似火云降地,在一处树林里落下身来。

天祈四下张了张,也不辨此处是何地,排排的杨树高矮相错,地上枯叶满铺,忽见左首的道路上有两个人影慢慢而行,天祈道:“快,咱们去问问他们。”说着快步向那人影跑去,月灵紧随跟上,几个箭步,天祈和月灵正赶在那两个人影之前,当道拦住他们的去路,原来是两个中年男女,具做农村乡人打扮,灰布短衫,一身朴素。

二人见两个年轻的俊男少女拦住他们的去路,微微一怔,男子道:“小兄弟,你有什么事吗?”天祈道:“大叔,我想问问这里是哪儿?”男子道:“这里是涿德郡。”天祈一喜,笑道:“是天师城的涿德郡吗?”那男子道:“正是,这里是天师城地界。”月灵微微一笑道:“天祈,咱们没有走错路。”

天祈稍有些兴奋,向前走了两步,对那男子道:“那大叔,你知不知道去白鹿堡怎么走?”男子身子突地一颤,向后踉跄了一步,神色似有些紧张惊恐之感,颤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天祈道:“我们是过路的,就是要去白鹿堡,这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刚好遇到了你就问问,大叔,你知不知道?”那男子道:“你们找……白鹿堡……做……做什么?”声音仍是有些发颤。天祈正色道:“那有一帮坏人,做了许多坏事,我们要去找他们算账。”那男子一呆,神情随即略一放松,笑道:“哈哈,小兄弟,你可别逗了,你找白鹿堡算账?”

月灵心向天祈,见天祈说的气盖,微沉着脸色,上前道:“就是,我们就是要跟他们算账。”那男子眼色轻瞟,甚是轻蔑,说道:“小兄弟,你可别不知好歹了,那白鹿堡岂是随便敢去的?你带着这么俏美的小妹子,可别被人抢了去,哈哈,哈哈。”

月灵望着天祈,一脸天真的说道:“他们会抢小妹子,是说我吗?”天祈道:“别害怕。”月灵轻“哼”了一声,道:“嘁,我才不怕呢。”天祈轻轻抚了抚月灵肩膀,道:“大叔,你要是知道就请你告诉我们。”

那男子正要说话,他身旁的女子忽地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不要乱说,免得惹祸上身。”男子眉头微皱,轻轻点了点头,道:“小兄弟,我不知道,你问别人去吧。”说着同那女子便要往前走。天祈手臂一张,拦住他二人道:“哎哎,先别慌走啊,你还没跟我说呢。”那男子脸现难色,道:“我真的不知道,你问别人去吧。”携着身旁的女子,让开天祈的手臂向前走去。

天祈搔了搔头,微觉诧异,只听那男子回过头道:“小兄弟,白鹿堡不是好惹的,你可千万别羊入虎口,快回家去吧。”那女子扯着男子的衣襟道:“你多说什么,快走。”推着那男子向前快步而行。

月灵道:“现在怎么办?他们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天祈道:“一定是白鹿堡的人太坏了,他们害怕,走,我们到前面去问。”同月灵向那二人相反的方向而行。

走了一阵,到了一个小镇,天祈遇人便打听白鹿堡的所在,可那些人听到“白鹿堡”三个字具是如闻魔鬼一般,纷纷退避三舍,连说不知。天祈见打听不出什么便不再多问,也不再提“白鹿堡”三个字,同月灵在一个小店里叫了些饭菜,用了饭菜接着向前走。

月灵道:“人家都不跟咱们说,怎么办呀?”天祈想了想,道:“我们不问白鹿堡就是了。”月灵诧异道:“你不去了?”天祈道:“去还是要去的,不过不能问白鹿堡,这里的人好像都很害怕白鹿堡,我们就算再怎么问也是白问,我们问他们骊琅山,白鹿堡不是在骊琅山吗?找到了骊琅山不就找到白鹿堡了吗?”月灵笑道:“是哦,天祈,你可真聪明。”天祈微微一笑,道:“你别夸我了,快走吧。”两人相偕向前而行。

走了一小段路,迎面走来一个身背竹篓的老人,天祈看这老人须发花白,面目慈和,总有七十来岁了,心想:“老人都好说话。”上前先向老人施了一礼,随即问道:“爷爷,请问您骊琅山怎么去?”那老人细细打量了天祈一番,道:“你问骊琅山做什么?”天祈故作轻松,说道:“去玩呀。”那老人脸一沉,道:“骊琅山有什么好玩的,那地方可去不得。”天祈道:“为什么呀?他们都说那里的风景美的很,可好玩了。”虚指着后面不多的几个行人信口胡吹。

老人啐了一口,嗔道:“呸,胡说八道,什么风景,那里住着一群吸血鬼,你可千万别去。”天祈听这老人的话音定是知道骊琅山的所在,嘿嘿一笑,一副似呆非呆的神情,说道:“吸血鬼呀,那可有趣的很,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吸血鬼,爷爷,你就跟我说了吧。”

老人的神色无奈之极,似嗔似恨,说道:“小家伙,不是爷爷不跟你说,那地方可真是去不得,去了就没命了,你快走吧,找别的地方玩去。”说罢佝偻着腰身向前走去。天祈叫道:“我不怕,你就跟我说说嘛。”老人边行边道:“不能说,不能说,找别的地方玩去吧。”天祈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月灵道:“这可好,还是没问出来。”天祈道:“一定会问出来的,走。”

两人再向前行,出了小镇,又向东行了三十多里,二人不想惹人惊扰,此番并没有施展功技在空飞行,只是步行而走,三十多里虽说不近,但二人都有强功傍身,所以并不觉得疲累,较常人行的也要快上许多。未到晌午,到了一处大市镇,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这里就是涿德郡的中心,二人向镇中走去,果然是道宽路广,屋高房多,放眼难望其尽,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这诺大的市镇行人却不是很多,铺舍店面的生意也甚是萧条。

天祈走进一个布庄,还未开声,只见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笑脸相迎,乐呵呵的道:“哎哟,两位客官里面请,小店的布料那可是远近闻名,无论是做料做衣,还是红白喜丧,你要什么花色的都有。呀!这姑娘长的真跟天仙一样,是你小媳妇吧,来,看看这件大红色的,多喜庆,还有这件玉蓝色的,多有气质,还有这件鹅黄的……”这掌柜的舌灿莲花,口若悬河,说的天祈一阵眩晕都插不上嘴。

待那掌柜的气喘吁吁说了好一阵,天祈才讪讪一笑,说道:“老板,我们不是买布的,我们是……”天祈的话还未说完,那掌柜的忽地勃然大怒,道:“什么?不买布,那你到我店里干什么,滚滚滚,出去,出去。”推着天祈往外拥,将天祈推出了门外,骂道:“妈的巴子,不买布瞎逛悠什么,害的老子啰嗦了半天。”

月灵道:“天祈,是不是你不要他东西他生气了?”天祈道:“应该是吧。”月灵道:“那你干什么不要,那件红色的不是很好看吗?”就在这个时候,路东头突然传来纷纷乱乱的嚷叫声:“快跑啊,来了,白鹿堡来了,啊……”一阵凌乱,远远望去,只见尘烟四起,蹄声杂沓,呼啸之声雷雷山响,越来越近。

正在天祈愣怔之际,只见那布庄掌柜焦急叫道:“快……快快,快进来呀。”天祈一怔,道:“我不买布。”那掌柜的顿脚道:“哎呀,谁叫你买布了,真他娘的啰嗦,快进来。”天祈也不明所以,拉着月灵的手快步闪进了布庄,那掌柜的急忙关紧了门,浑身直颤,气喘吁吁的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天祈隔着门听见数十匹快马从门前奔驰而过,问道:“老板,这些人……是白鹿堡的人吗?”那掌柜的浑身发抖,颤声道:“嘘……别……别说话。”待人马走过,那掌柜的才道:“他妈的,这帮东西,真是不让人安生。”天祈又道:“掌柜的,他们究竟是不是白鹿堡的人?”那掌柜的嗔道:“知道了还问,幸亏老子心好,要不然你们两个就没命了。”

天祈目光倏地沉峻,冷声道:“果然是他们,我正找他们呢。”那掌柜的打了个寒噤,道:“你……你找他们,你们一伙的?”天祈道:“我呸,谁跟他们一伙的,我跟他们是仇人。”那掌柜的道:“那你就更不能出去了,这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

这个时候,只听见外面不远处传来一阵哭喊之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男子的喝骂之声。天祈和月灵同那掌柜的进入里间趴在窗上观看,只见在一座高门楼前,骏马排站,三十余名大汉立在道中,人群中放着一顶大红花轿。月灵问道:“他们在干什么?”那掌柜的道:“作孽呀!那白鹿堡的少堡主看中了人柳家姑娘非要强娶,那样的王八羔子谁愿意嫁他,唉……”

天祈道:“少堡主,是那个叫白源的家伙?”那掌柜的诧异道:“咦,你也知道?是了,这些人臭名远扬,谁不知道。”

月灵指着窗外道:“天祈,你快看。”天祈张目瞧去,只见两个大汉正在拖拽着一名女子往花轿里拉,那女子哭爹喊娘,誓死不从,泪流满面。一对五十多岁的老夫妇跪倒在地,不断磕头求告,可那些人毫不理睬,脸上竟还有些许得意之意。

那老汉扑上前去,堵住轿门,哭求道:“求求你们了,积点德吧。”一大汉揪住老汉的衣襟,左右开弓,“啪啪啪啪”四巴掌,老汉皱纹褶皱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那大汉随手一推,冷声道:“老东西,少爷不让杀你可没说不让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汉仰跤摔倒在地,那小姐痛叫一声:“爹……”另一大汉笑道:“我说柳老爷,小姐跟了少堡主那是她的福气,你怎么这样不知好歹。”

那老妇扑到老汉身前,不但不去搀扶,反而举手捶打,骂道:“老东西,都是你,让你走你不走,舍不得你那些破地,这可苦了我的女儿了……”说着痛哭起来。

几个大汉哈哈大笑,道:“不苦,不苦,哈哈,哈哈……”神气张狂至极。

天祈怒气上冲,咬牙切齿,喝道:“月灵,走。”那掌柜的急道:“哎!你们干什么去?”话刚说完,天祈和月灵已开门走了出去,二人纵身一掠便从那些人头顶蹿过,到了那些人之前。天祈目光冷锐,指着那些人沉声道:“把人给我放开。”那些大汉连同那对老夫妇具是一怔,这从天而降的少年男女一时间让他们大感惊异,摸不着头脑。

众大汉面面相觑,一人道:“你们什么人?”

另有几个大汉互相挨蹭着,直直的盯着月灵,低声道:“这小娘儿长的可真是仙女一样,把她弄回去少堡主还不得乐死了。”

“就是,柳小姐跟她一比可真是一个天一个地,看来只能便宜咱们了,嘿嘿。”说着挤眉弄眼,满脸狞笑。

天祈听着他们的污秽之言怒从心起,右手一圈,一股劲力发出,缠着柳小姐的身子一抽,柳小姐便如春风拂花一般直向天祈飘来,天祈左手回揽,扶着柳小姐的纤腰一转,将她稳稳地放在了地上,道:“你没事吧?”柳小姐脸色晕红,轻轻摇了摇头。

那些人见天祈露了这一手,大感惊诧,知道这少年难以易于,可让他们就此退却也难能,他们一向嚣张跋扈,欺压良善,“无法无天”早已在他们心里种下了深根。

一人道:“小子,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天祈沉声道:“白鹿堡的混蛋,我正找你们呢。”那人猛然一怔,心道:“知道我们还敢如此嚣张,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头?”正在他臆猜之际,只见天祈双臂伸展画了一个大圆,“忽刺”一声,双掌平推出去,一股强大的劲力如浪潮翻涌一般向着众人涌出,马嘶人叫,尘沙乱卷,好似旋起了一阵狂风。劲风掠过,只见三十多匹马匹连同那些人具是横七竖八的躺卧在地,一动不动,竟都已气绝身亡。

那对老夫妇同柳小姐骇的瞠目结舌,似是做了一场大梦。那布庄掌柜的隔着窗子观望,大张着嘴合不拢,心里怦怦乱跳,在自己脸上抽了一嘴巴兀自没有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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