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林苏和肖予衡一起去秧田,扯了今天所需的秧苗,就到自家田里插秧,一块不大的地方半个上午就插完了,肖予衡不想现在去二虎叔家的田里帮忙,活没做半天又要吃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专门去蹭饭的。
林苏玩笑说让他回去做饭,自己则去秧田里帮二虎婶的忙。
二虎婶中午回去的时候交代林苏去她家吃饭,林苏摇头说,“肖予衡还等着我回去给他做饭呢。”
“你们两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客气了。”二虎婶感慨说。
林苏只笑不语。
回家的时候竟然和肖予衡同时进屋,林苏见肖予衡拎着木桶就知道,他又去小河边了。林苏凑过去看他今天的收获,肖予衡拍胸脯说,“你回屋里坐着去,我给你弄吃的。”
“你行吗?”林苏笑问道。
“男人行不行很重要,别乱说话啊。”肖予衡说。
“你现在还算不上男人吧?”林苏故意说。
“哎——”肖予衡放下木桶,扑向林苏,“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别闹,脏死了。”林苏笑着闪躲,吵闹一番,见肖予衡还有不依不饶,林苏连忙示弱说,“我肚子饿了。”
肖予衡放开他,“早晚给你好看。”
林苏笑盈盈的看着他,肖予衡没有脾气,只能提着木桶进了厨房。林苏在井边把自己弄干净,自己到屋里去坐好,今天他也享受下坐着等吃的滋味。
肖予衡的厨艺自然没办法和林苏比,肖予衡也很有自知之明,不过为了让林苏吃一顿好的,不至于他又回到厨房返工,肖予衡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鱼清洗干净后下锅加水焖煮,这是肖予衡回来后就弄的,一直大火烧着,等起锅的时候,鱼肉一碰就掉了,肖予衡把鱼骨鱼头鱼尾什么的拿出来,再边尝边放盐,直到盐淡合适。一碗白白的鱼汤,里面沉淀着弄碎的鱼肉,水芹菜的叶子切成末,撒在鱼汤上,好看,好香,好吃。
肖予衡简直要被自己感动了,真是太天才了,这么复杂(并没有)的菜式都被他琢磨出来了,必须点赞。
饭煮好后放锅里炒个蛋炒饭,肖予衡挖了一大勺猪油,炒到每粒饭粒都散发着诱人的油光,还有切碎的野菜末,肖予衡记得林苏喜欢每餐都吃蔬菜,所以特意准备炒到饭里,有饭有菜有蔬菜,齐活。
肖予衡端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进屋里,林苏坐在太师椅里并不是很舒服的眯着眼休息。
“开饭咯~~”肖予衡喊道。
林苏睁开眼坐直,肖予衡碎碎念说,“以后还是要做个沙发,这样到时候你就能去沙发上咪一会了。”
林苏说,“古代的沙发叫什么来着?”
“管他叫什么。”肖予衡说,“自己画个样子让木匠做就是。”
“不怕被人当做异端烧了?”林苏接过碗筷,看着桌上摆着的东西,“看不出来,还不错嘛。”
“那必须的。”肖予衡笑着接受赞美,“哪有那么容易烧死,再说了,我们是大城里回来的,这是大城里的流行。”肖予衡挤眉说。
林苏笑,开吃。
“怎么样,好吃吗?”肖予衡问。
林苏点头,肖予衡突然想到说,“坏了,蛋炒饭里放些菜你喜欢吗?我看你平常做蛋炒饭好像没有放菜。”
“好吃啊。”林苏抬头对肖予衡说,“我不放是我太懒了,这样吃也挺好吃的。”
“那就好。”肖予衡放心说,“鱼汤不错吧,幸好之前杀鱼杀鸡的技能还保存着。”
肖予衡他娘很爱做吃的,但是却极其不喜欢杀鸡杀鱼杀一切东西,从前这些活都是肖予衡他爹的,后来肖予衡长大了就都是肖予衡的,所以别看肖予衡厨房技能不是满点,但是这些厨房杀戮他是已经修成正果了。
说道这肖予衡就无法避免的想起他从前的爹妈了,“我爸该伤心了,好不容易不要做厨房杀手了,现在我来这边,他又免不了要重出江湖了。”
林苏拍拍肖予衡的手,两人都没有说过太想过去的话,但是怎么可能不想。
“没事。”肖予衡对林苏笑说,“快点吃,等下鱼汤冷了就腥了。”
吃完饭小憩片刻,肖予衡去二虎叔家的田里,林苏依旧是去秧田里,下午的时候天空又飘起小雨,毛毛细雨,大家都没当回事,林苏也不好回去拿顶斗笠带上,他又不矫情。头皮感受着凉意,没事,回去洗头就是,这样肖予衡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晚上林苏和肖予衡都在二虎婶家吃的饭,二虎婶笑着和林苏说,“昨天大槐回来,说你的饭菜搞的好,你也教教我,我家大槐可还没夸过我做的好吃呢。”
“那是大槐哥给我面子,真论做吃的,我在婶子面前还是小孩呢。”林苏笑说。
从二虎婶家回来,肖予衡有心想和林苏慢走回家,谈谈人生,谈谈星星月亮,林苏却不停的催促他,“走快点,走快点。”
“着急回家干吗?”肖予衡问。
“下雨的夜晚,阴测测的,赶紧回去啦。”林苏说。
回到家就烧热水洗头洗澡,自己洗不算还要肖予衡洗,“今天淋雨了没,淋雨了还不洗头,万一长虱子了怎么办?”林苏抱胸说。
“怎么会?”肖予衡弱弱说。
“怎么不会,万一你长虱子了,就别跟我一个床睡,不对,别跟我一个屋呆着,你自己去收拾一个杂物间来睡。”林苏说。
肖予衡屈服了,但是他非要林苏在厨房里洗,“外头阴冷阴冷的,万一感冒了怎么办?厨房里烧着火,到底暖和些。”
林苏抗争不成,木着脸看肖予衡把那个大木桶挪到厨房里来,再一桶一桶的打水进去。
“那你待会洗澡怎么办”等肖予衡把林苏的洗澡水收拾妥当,林苏问道。
“我再提就是。”肖予衡说,“先洗头发,免得到时候睡觉的时候头发还没干。”
林苏洗澡的时候肖予衡没出去,就坐在灶前烧火,昏黄的烛光下,林苏倒扭捏起来,穿着亵衣下水,之后才把衣服脱了放在桶边。
肖予衡给林苏烤着衣服,让他洗澡出来就能穿暖和的衣裳,笑说,“等会出来还不是要被我看光,现在这般扭捏也没用。”
“谁叫你非要在屋里呆着。”林苏没好气的说。
“我不在这我去哪啊?”肖予衡说,“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从前的十四岁,肖予衡和林苏一起游泳更衣什么的,不要看得太多。
林苏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难道要他吼道,你从前十四岁也没有现在这样痴汉一样的白痴眼神。林苏把自己整个埋在水里,再起来飘散的黑发趴在肩头,林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喜欢自己长头发的样子。
这样子不对,一定是被什么乱入了。
林苏洗完澡穿好衣服,换他现在坐到灶前看肖予衡洗澡了。长发被布巾抹的半干,林苏用手指梳着头发,继续烧水,想今天就把衣服洗了。
“苏苏儿,我发现你这个动作特别有韵味。”肖予衡趴在木桶边对林苏说,还做了个手撩头发的动作。
林苏的手一顿,飞个杀眼给肖予衡,自己用布巾把散开的头发抓在一起,挽起衣袖开始洗衣服,我搓我搓我搓搓搓。
“这衣服都干洗不用肥皂啊,真好,不伤衣服不伤手。”肖予衡看着林苏洗衣说。
“总感觉洗的不干净,恨不得天天洗就好。”林苏说出自己的烦恼。
“古代不是有皂角可以洗吗?”肖予衡说。
“那你买了吗?”林苏怨念的说。
“哦,是我的疏忽,下次我一定记住买。”肖予衡说。
林苏呵呵笑,等到有钱买皂角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多久,还是继续手搓吧。
等肖予衡洗完澡,也帮着林苏把衣服洗完,拧干水分,晾到隔壁杂物间去,晾衣服的时候肖予衡突然笑起来,林苏奇怪的看他,肖予衡笑说,“还记得从前看过一个笑话不,有个秀才家很穷,只有一身长袍,只能每天夜里洗了白天穿。”
“看不出笑点在哪?”林苏诚实说,他是完全当做一个新笑话来听的。
“没有笑点,突然觉得我们穿过来还不错,今天的衣服没干,明天也不至于没衣服出门。”肖予衡轻松说。
林苏静默了一会,“我从来没有嫌弃过。”
“我知道,苏苏儿和我一样。”肖予衡笑说,“可以和对的人一起吃苦,也是一种幸福。”
“什么对的人,肉麻。”林苏说,“快点,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