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个决定，似乎激怒了杨曼。
此时此刻，她眼眶中的那轮黑眸，死死的汇聚在我的身上。
像是感觉我正在挑战她的底线。
幽怨。
仇恨。
复杂。
各种让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表达的眼神。
在这一刻，统统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而，我的心里，也正在经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动。
就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让人说不出的滋味。
会议结束后，我回到了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抽烟发呆。
我满脑子都想思索着，刚才在会议厅内发生的事情。
说实话，杨曼变得让我感觉到可怕。
在之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流露出那样的眼神。
仿佛这几年来，我们之间的情感，也随着我的决定，化为了灰烬。
就如同我猜测的那样。
杨曼变了。
她彻底的变了。
她变得可怕，她已经不在是我认识的那个杨曼了。
我的思绪，越来越复杂。
就连我的整个大脑，都已经是惨白的一片。
此时此刻，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决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而，就在这个时候，走廊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匆促的脚步声。
就在下一秒，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
看到她的模样后，我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杨曼！
我很明显的注意到，杨曼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
“苏辰，我问你，你什么意思！”
干脆。
果断。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杨曼的话，开门见山。
她紧紧的盯着我的双眸，迈着步伐，直至走到了我的身前，才停下了脚步。
“没什么意思，林志远在合同成本科做的也已经很好了，是时候让他学习一点新的东西了。”我从容不迫道。
这本身就是一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工作调度。
而，身为项目部的项目负责人，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有权利这么做。
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彻底的激怒了杨曼。
就在下一秒，杨曼的眼眶，湿润了。
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悄然滑下。
直至落在了地面，迸溅出了一道道水花。
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苏辰，这就是你的理由吗？你明明知道我和林志远的关系怎么样，你明明知道我曾经受到过一次伤害！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吗！你不是向我保证过，永远都不让那个贱人接近我吗！可是你呢，苏辰，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你有没有做到！你说话！你给我说话呀！”
杨曼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她吼着，叫着。
将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在了我一个人的身上。
此时此刻，杨曼哭的已经像个泪人。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我的心里，非常的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内疚。
我总觉得，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因为我而起。
纠结！
犹豫！
我的手，在抽搐！
我的心，在滴血！
就连眼眶中的那轮黑眸，也骤然收缩，剧烈的颤抖！
不对！
就是不对！
在之前，邢叶帆告诉我，他亲眼看见了林志远和杨曼之间发生的事情。
正如我先前的猜测一样，至始至终，这都是杨曼布置的一个局。
她故意让林志远进门，然后自导自演了这一出好戏呀！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为什么要欺骗我！
有必要吗！
我向来都是真诚待人。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真心，也仅仅只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在杨曼的眼里，我根本就不是她的朋友。
而是一个值得她利用的机器！
杨曼早就变了！
她早就被这花花世界迷了眼！
她早就经不住世界上诱人的利益！
她根本就不是曾经的那个单纯懂事的杨曼了呀！
“杨曼，你为什么要撒谎？”
我的声音，低沉且冰冷。
就连看向杨曼的眼神，也充满了平淡，宛如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似乎戳到了杨曼的心。
我很明显的看见，她的身躯，猛然一颤。
“什么？”
“你为什么要撒谎？”我怒视道。
“苏辰，你在说什么！”杨曼的声音听起来有很明显的焦急。
“我说，为什么撒谎！你为什么要撒谎！你他妈的，为什么，要，他妈的，撒谎！”
痛！
撕心裂肺的痛！
无法形容的痛！
我的眼眶，湿润了。
就连我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
至始至终，我的视线，都紧紧的盯在杨曼的眼中。
我已经揭穿了她！
我在等她解释！
我在等她狡辩！
杨曼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
她蠕动着喉咙，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却欲言又止。
我注意到，杨曼的眼神，黯淡了。
“苏辰，我没有说话，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我说过，我讨厌林志远，我永远都讨厌！苏辰，如果你不帮我，我同样也会讨厌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刹那间，我注意到，杨曼的眼中，绽放着一道冰冷的锋芒。
就像是呼啸的狂风，掺杂着无数的冰雹子，狠狠的拍在了我的脸上。
不等我回应，杨曼便转过了身子，离开了办公室。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的从我视线中消散。
直到走廊内，再也听不到任何脚步声。
我这才回过神来。
像是失了心，丢了魂。
情绪始终都没有缓过来。
我掏出一根烟，叼进嘴里，点燃。
享受着烟雾充斥着整个肺部的刺痛感。
可是，堆积在我胸膛内的浊气，却迟迟也不能吐出。
我始终都搞不明白，杨曼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反常的行为。
我也想不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这是杨曼第一次威胁我。
就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杨曼戳中了我的痛处。
曾经，我做过一件错事，那就是毁掉了聂萌萌。
而，正是因为心里的这份内疚，让我和杨曼相遇。
我也将对聂萌萌的愧疚，全部寄托在了杨曼的身上。
无论她要做什么事，我都会同意。
每每我收获到了什么东西，也会在第一时间向杨曼分享。
如果她和林志远真的有仇恨的话，她完全可以明说，我绝对会帮她。
可是，她却拐弯抹角的用这种阴险的手段来迷惑我，甚至威胁我。
杨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