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带着李明一坐了一辆出租车,将近开了一个小时,都快开出市中心了才停下来。
大街上随处可见正在兴建的高楼大厦,街道也窄了好多,李明一一看,就知道这地方已经临近中海效区了。
下了车,李明一抬头一看,眼前是一幢大楼,外观看起来有些老旧,但看门口进进出出的人还是很多的,看来看病的人也不少。门口挂着西华肿瘤专科医院的牌了,好像不是公立医院。
一到这里,李明一也大概明白了大汉的母亲得是什么病。
他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如果大汉的母亲是恶性肿瘤晚期,他还真不敢打包票。
但大汉这本书他是志在必得,没有治病的把握,他便会出钱买。别说十万,就是再加两个零也不在话下。
李明一确实没钱,但李道全有啊,不论李道全,他哪个师兄不是亿万身家。
李明一敢保证,只要把这本书的消息告诉师父,师父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不会放过。
李明一很能沉的住气,跟着大汉,到了大汉母亲住院的楼层。
进去之后,李明一吃了一惊。真没看出来,这家医院的病人这么多。原本有近三米的楼层过道,两边已经摆满了病床,上面全都躺着病人。中间留的过道,如果没有眼前这些坐的东七西八的患者家属,也就刚刚能推过去一张手术床。
床上躺着病人,床边上也坐着家属,床底下塞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便盆乱放,那气味……真是够酸爽。
看着面黄肌瘦的病人,再看看蓬头垢面的患者家属,李明一感觉自己进了难民营。
李明一闻惯了中药的鼻子有些灵敏,他不由的打了几个喷嚏,掩着鼻子跟着大汉往里走。
“大哥,你怎么把大妈送这地方来了?”李明一跟在大汉的身后,低声问了一句。
大汉苦笑着:“大医院咱也跑了不知多少趟了,可一直确诊不了我妈的病情,也一直治不好。但眼看着病一天比一天重,我们没办法才到了这地方,也才查出来是胃癌。”
看李明一皱着眉头,大汉又解释了一句:“兄弟,你别看这地方乱,但真的很有名,网上都是出了名的,你看这过道都住满了人,就知道名气有多大了……要不是给主治大夫塞了一万块钱的红包,连病房都住不进去……”最后一句话,大汉是压着嗓子说的。
我靠……
光是为了不住楼道,住到病房去都花了一万块,那这要是看病呢?
回春堂要是这么收钱,一年的利润,不得上亿?
李明一一边吃惊,一边跟着大汉进了病房。
病房里的味道更冲,脚臭味,小便味,长时间没洗澡的酸味等等混合在一起,简直不能形容。
病房不大,却足足摆着五张病床,病床之间的过道,刚刚能走过去一个人。大汉带着李明一,走到紧靠着卫生间墙壁的一张床前。
床边坐着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女人,“这是我媳妇!”大汉介绍道。
女人看着李明一,站起来腼腆的笑了笑,一看就是老实人。
病床上躺着一位老太太,头发枯白,脸颊干瘪,脸色腊黄,紧紧的闭着眼睛。
听到大汉的声音之后,老太太努力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李明一,又无力的闭上了。
“我妈病情一天比一天重,现在连说话的精神都没有了。大夫说了,如果再不手术,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大汉的语气相当沉重。
这个时候,一个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大夫背着手走进了病房,身后还跟着一个染着红色的头发,妖里妖精的女大夫,仔细一看,最多不过二十岁,明显是实习生。
看到大汉的时候,中年大夫眼睛一亮,随即又板起了脸说道:“7号床家属,你费用凑了怎么样了?”
“正在凑,正在凑……”大汉一米九的身高,腰都快弯成九十度了。
一听到还没凑够钱,中年大夫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可告诉你啊,你妈这病,再要是不动手术的话,细胞马上就会扩散,一扩散就成了晚期,到时候什么后果,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大汉都快要跪下来了,苦苦哀求道:“胡大夫,求求你,能不能先给我妈做手术,缺的钱我一定补上……”
“做什么美梦呢?”胡大夫怪叫一声,“我们这是医院,不是慈善堂。你听过哪个医院还欠钱治病的?我告诉你,你预交的费用马上就要完了,明天再要是续不上费,我们可就要让你妈腾床位了,没看到吗,排队的人一大堆!”
大汉听到这句话悚然大惊:“胡大夫,不对啊!我前天才续了五万块钱,这才两天怎么就完了?”
胡大夫一脸鄙夷的表情:“不知道做手术之前要用特效药啊,一针两万多,你五万块钱能打几针,你自己算算?”
大汉一听,脸色顿时灰白:“胡大夫,我求求您……”
“甭求我,我只是个大夫,不是院长!”胡大夫一甩袖子,出了病房。
大汉哆嗦着嘴唇,一脸的绝望。
“儿子,阿拉不治了!”老太太努力的抬起头来,想要下床,却没有力气坐起身来。
“妈……妈,你好好躺着,钱我一定能找到!”大汉慌了,手忙脚乱的把自个的老娘扶着躺好。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闭着的眼角里渗出两滴浑浊的泪水。
大汉瞪了一眼正站在旁边低声啜泣的媳妇,又摆了摆头,意思是让她离病床远一点,他有话要问,不想让老太太听见。
大汉的媳妇跟着大汉,来到卫生间门口,两人说着悄悄话,但李明一五感灵敏,两人之间的对话他一字不差的听到了耳朵里。
“胡大夫说是给咱妈用了特效药,你见了没有?”
女人低着头想了好一会之后,才犹豫的点了点头:“你昨天出去找钱之后,经常跟着胡大夫的那个女大夫,就刚才那个,拿着一根蓝色的小针管,给咱妈打了一针。好像业务不太熟,扎了四五次才打进去。打的时候什么也没说,打完就走了。今天上午你刚走,又来打了一针,但也没说是特效药啊,更没说这么贵……”
大汉听完之后,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咬着牙说道:“都已经到这地步了,怎么也得把手术做完再说,不行,我就把老房子卖了!”
“卖了老房子,咱妈就算治好,也得重新被气死!”女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大汉瞪了媳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