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天当面不好说什么,下来后却很是不解,追问齐婷婷放苏成离去是何用意。
齐婷婷屏退左右,确认四周没人后,这才低声对李义天解释:她第一眼就觉得苏成很是眼熟,觉得那苏成和八年前遇难的护国公高鹏飞家下落不明的小公子高承志很是神似,虽然记忆中的高承志是一个贵气逼人、身形饱满的孩子,而眼前这少年却消瘦得弱不禁风。在牢房里再见到苏成时,她更加确定那苏成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高承志。
李义天一听之下,顿感神经紧绷,对“护送”苏成进京的事不由得不高度重视起来。
虽然齐婷婷只见过苏成一面,但她对他的记忆却是刻骨铭心的,这些年,她和父亲也一直全力在暗中找他。只是现在局势微妙复杂,她并不敢当面对苏成把这些说破,只好尽可能对他进行保护。拉开距离、不去相认,他才会安全吧。
很快,李义天便安排好了车马,让自己身边武功最为高强、心思最为缜密的护将石昊护送。
石昊和苏成年岁相仿,他长相俊朗,装束精干,却是沉默少语。确认苏成上车后,他驾轻就熟,拍马上路。石昊不说话,苏成也不知当说什么,只得默默坐在车里,任由石昊驾车而去。
车行至城外数里,却听到一阵琴声传来,那弹的是《汉宫秋月》,如泣如诉、悲鸣婉转,仿佛要诉尽相思之苦、离别之恨。突然曲风陡变,变成了一首《十面埋伏》,琴声高低缓急突兀交织,不得不让人绷紧心弦,仿佛真的置身刀林剑雨、十面埋伏……
琴声渐渐远了、淡了,苏成却无法平静,那一个个音符一直在心里撞击着、起伏着……
那马车消失不见了,齐婷婷在琴弦上跳跃的手指才停下来,嘴里喃喃道:“承志哥,希望你此行顺利,别再出什么意外……”
有石昊同行,一路上顺畅多了,经过每个关口时基本没遇到什么盘查,加之一路走的是官驿,晌午出发,傍晚时分就行了近50里路。
当他们行至一片树林时,却有七八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把他们团团围住,说时迟、那时快,石昊猛力扬鞭拍马,挥剑开路,那马车随即撞出一个缺口向前驶去,不料这刚出了一个包围圈,又有七八个人从天而降,堵住了马车去路,这下前后都被围住了,石昊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局面,做好一场恶战准备。
苏成吓得心里怦怦直跳,这些人一看就是不劫财只害命的主。他很是纳闷,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上这些凶恶之徒了,莫非是自己撞见了齐峰被害的事情,被凶手派人来灭口?这么想着,又死死躲在马车里,不敢稍稍张望。
外面早已打成一片,石昊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他手握长剑,身体在马车上下左右翻飞,剑术拳脚相得益彰,十多个黑衣人虽拼死冲杀,却是难以接近马车。
这么缠斗数十回合之后,突然一招不慎,石昊在马车左边被数名黑衣人缠住了,十多个黑衣人迅速分成两波,一波继续缠斗石昊,另一波对马车形成合围之势,七八个人凶神恶煞举刀便刺向马车中的苏成……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成却鬼使神差的练起了那个怪梦中的招式:打坐、提气、运气、出掌……“嘭……”!又是一声巨响,马车四壁和车顶都被震得飞了出去,同时正在攻向苏成的七八个黑衣人也被震得飞了出去,这一下变故突起,只听到一声呼哨,一群人黑衣人一飞而散,消失在丛林中。
黑衣人走后许久,苏成仍然憎憎地盘腿坐着,神情木纳,好像是没反应过来,也像是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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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又照着刚才的方式提气、运气、出掌……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想好好消化适才发生的一幕,可他发现自己的大脑实在转换不过来……
“你会武功?”石昊眼睛直直的盯着苏成问道。
苏成不知怎么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那……这是怎么回事?”石昊指了指破损的马车,以示不信。
苏成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又摇了摇头。
苏成思来想去,觉得石昊武功高强,应该见多识广,或许能够给自己释疑解惑,便把自己在刀锋岭和在狱中做的那些个怪梦告诉石昊。
石昊很认真的听完,这才开口:“这会不会与苍冥老祖有所关系?”
“苍冥老祖?”苏成不解的看着石昊。
“传说苍冥老祖来自极北极寒之地,数十年前云游四海、来到中原,隐居刀锋岭,苍冥老祖不知练的什么功法,招式诡异,无人能敌。很多人都慕名去找他拜师学艺,可他性情古怪,从不招收徒弟。再后来,苍冥老祖再未在世间出现,也没有人找到过他。关于苍冥老祖,现在都只剩下传说了”。石昊说道。
“是他教我功法?”苏成尤自不解。
“也许是的,而且,按你刚才所说,极有可能,他教完你后就仙逝了”。
“啊?”
“嗯,他应该就是一直在等你,把功法传给你后,便了无牵挂,圆寂西去了”。
“那,我经历的这些并不是梦?”
“不是。”
“可我平时为何不能运功?”
“很有可能是因为你没有内力功底,运转不了这么强大诡异的功法。”
“那刚才……?”对于苏成来说,疑惑简直是太多太多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想有几种可能,一种是遇到危险的时候身体本能的力量聚集,助你推动功力运转,就比如今天的情况。”
“好像明白一点了,还有其他可能?”
“嗯,比如说潜意识!”
“怎么说。”
“也就是一种意念吧,比如信仰、仇恨、悲伤等等强大的意念也有可能助你运转功法……”
苏成沉默了,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许多。良久,才问道:“有没有什么法子,让我随时能对这个功法运用自如?”
“这恐怕得实打实的修炼好内力了”。石昊回答。
“怎么修炼?”苏成在练武方面简直是个文盲。
“入门的话,就修炼《阴符经》,练成之后,就用《易经》辅以《太极》练习,当内力提升到一定层次之后,应该就能运行苍冥老祖的功法了。”石昊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本《阴符经》递给苏成。
“多谢!”苏成内心确实充满了感激之情,如果真正学成了苍冥老祖的功法,那为父母复仇的胜算不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