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宋义原本低沉的头颅猛然间抬了起来,低垂的眼帘更是大开,双眼希翼地盯着夜辉,此子能够断准此症,又敢与李白民约赌,难道真有这等本事?
但又有些不敢相信,五大神医确诊的死症,怎可能轻易推翻?可夜辉是他唯一的希望。
“宋城主,能否找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治疗?”夜辉微笑着一抱拳。
闻听此言,宋义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愣了半秒,“能!能!能!”哪怕仅有一丝希望,也足以令他激动异常。
李白民呆呆地看着宋义和夜辉朝着侧门走去,他有点发蒙,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跟人有了赌约,细想下,知道自己大意‘中招了’,狠狠地跺了下脚,跳脚怒指夜辉离开的方向大怒:“老夫倒要瞧瞧你如何治愈”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太郁闷。
李白民倒不是怕输,毒入经脉入主丹田,除了舍去武功伐田废脉外,绝对无药可医,李白民很笃定。但自己一时大意被其算计令他恼火,而且赌约是单方的,他输了自撑五十个嘴巴,假如夜辉赌输连个约束都没有,他心情糟糕透顶。
见到夜辉此举,另外几个神医纷纷摇头,之前对夜辉的那点好评瞬间全无“自不量力”几个字在脑中飘摇回荡,毒入经脉入主丹田岂是说解便能解的。同时对李白民这蠢货很无语,打赌哪有单方押宝的道理。
罗侯在高台上这顿晃悠,方才想跟去帮忙,确被夜辉赶了回来。虽然依旧寒着脸,但此刻意气风发,他相信只要夜辉答应的事,定然有十足把握。
他不时眼光瞟向台下几人,特别是李白民,罗侯嘴角露出阴森的笑意,让人看了浑身发寒,虽然是门主介绍来的神医,不能轻易发难,但他与人打赌那就另当别论了,即便是门主也不便过问。
想到这,罗候冷意更盛,他快意恩仇,决定提前动手替夜辉出气,老匹夫敢平白招惹他兄弟,他定要全面教育几人。
……
一间宽敞的屋内,几人下人抬着一只装满清水的大木盆放到了床头。
“你们都下去吧,没我吩咐不准任何人进入”夜辉肃然叮嘱。
“是”几人应了声便转身带门离去。夜辉又将门内的插栓合上。
此时,宋义正合衣躺在床上,似在小酣,就在方才夜辉给其喝了强力安眠药。
夜辉之所以对解除经脉、丹田内的毒有恃无恐,就是仰仗他的精神力可以搬运。这是他最大的秘密,绝不能让第二人知晓。
夜辉推了推宋义,用手探了下其脉搏,确认对方已进入深度睡眠,这才将其手臂搭在床沿旁的木盆上。
精神力由眉心涌出,化作一缕无形之气进入宋义的掌心脉络,没过一会,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液体便从宋义掌心滴滴浮现,流入木盆内……
足足一个多时辰,夜辉才将宋义经脉、丹田内的毒彻底搬空,此时木盆内的清水早已如墨汁一般。
夜辉略一沉吟,有些不忍地看了眼宋义,从诊包中拿出银针,对准宋义周身六大疼穴、二十大中穴,连点二十余下,这才停下手来。
这种穴位对身体没有丝毫影响,夜辉只不过想留下医诊的痕迹,以免让人产生怀疑,露出破绽。
夜辉想了想,又拿出十几根银针,在装满漆黑毒液的木盘中蘸了下,待风干后丢到床边的地上,这才放下心来。
夜辉起身推门而出,对候在门外的下人简单交代一番,而后朝着大殿走去,没等走出几步,便听到大殿内传来阵阵哀嚎,那悲凉的惨叫略显凄厉,在大殿之内徘徊游荡久久不散。
一张冷酷的面孔,下意识的出现在脑中,夜辉摇头苦笑,隐隐猜到了什么,随即加快了脚步。
大殿内,李白民两腮高肿,面如猪头,一双小眼已然深陷皮肉内,嘴角的血迹还未干涸,随着开口惨叫隐隐还有血液渗出,地面上血痕斑斑,其中夹渣着几颗牙齿。
其他四位神医手捂着一侧脸颊畏缩在一边,怒目斜视着罗候,一副敢怒不敢言、战战兢兢的样子。
终于有人鼓足勇气理论道:“罗候!夜小子与李白民赌约胜负未分,你便先行动手,有失公允”这人说到这里一脸的委屈和愤慨,他们几人只是劝了几句,便一人挨了一个嘴巴,还被披上了阻拦执行赌约的罪名。
他越想越气,胆子也大了起来,愤怒道,“若是夜小子胜了赌约,横加阻拦之罪我等认了,若是夜小子输了赌约,我等定当,面见门主讨个说法”他们笃定夜辉必输无疑,同时又小心地看了眼罗侯,生怕这个杀神再次发作,刚刚着实被其吓得不轻,他有种感觉,这个人若是大怒,很有可能谁的面子都不给,会果断下杀手。
罗候悠哉地坐在殿门前的摇椅上,一副惬意的模样,对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对此人的话更是置若罔闻。
这时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众人不约而同地朝着侧面望去,躺在地上的李白民更是停止了哀嚎,翻身而起。
当他看到只有夜辉一人出现在侧门时,更加笃定之前的想法,同时内心的委屈化作擎天怒火,不计后果的彻底爆发:“罗候!老夫跟你没完,你无辜对我等发难,我等定当,面见门讨个说法”。
李白民说完后,转过头怒视夜辉“狂徒,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不是狂言能医好宋城主吗?我定当在门主面前告你延误问诊最佳时机之责”他已经想好了,面见门主时定然让夜辉不得善终。
其他几个神医更是指着夜辉咆哮,“无耻小辈,大言不惭之徒”他们将刚才的委屈都归咎在夜辉身上,肆意发泄刚刚无辜挨揍的委屈。
夜辉刚刚见到几人时,内心有些不忍,暗责罗候下手太狠,但是听到众人的言语后,这点怜悯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感觉罗侯太过仁慈。
“夜某不才,恐怕让各位高人失望了,宋城主已无大碍”夜辉语气中嘲讽、玩弄之意十足,对这群人无需可怜。
众人闻言一愣,随即李白民大叫,“哼!我等不信,我要亲验”说着便朝侧面走去,“走!一同揭穿这小辈把戏”众人义愤填膺,陆续走向侧面。
几位神医不忿地来到城主卧室,刚好见到几个下人捂着口鼻,抬着一只木盆出门,众人见此一愣,随即一股恶臭传来。再看那木盆内满是漆黑如墨的毒液。
众人骇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几人都是成名已久的神医,岂能不知那毒液正是宋城主所中之毒。
“唉!”有人叹息,知道自己的确小瞧了此子,刚刚的信心十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不可能”李白民大叫,虽然嘴上不甘,但内心无比震惊,“这数百年无人能解的毒,一个毛头小辈居然可解!”。
接着众人发现了地面上隐隐发出寒光的银针,很显然这是夜辉给宋城主解毒的手段。
众人哪一个不是印针度穴的高手,但用此种手段解毒还见所未见、甚至闻所未闻。
“此子的确不凡呐”又有人感叹,夜辉在其心目中的地位骤然猛增,甚至为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可笑,自己在如此高手面前,如同孩童耍大刀,夜辉那“医术之道,不分先后,达者为先”的话犹在耳畔回荡。
“哼!”李白民虽冷哼一声,但再也无话可言,他内心有些凄苦,看来自己这顿巴掌算是白挨了。
众人捡起银针观瞧,只见银针三分之二位置,乌黑发亮被毒物所染。
根据银针浸毒的长度可以推断印针深度,众人更是惊叹夜辉的无匹手段,果真是年少英才、手段卓绝,总之自己是拍马莫及,众人佩服得无可附加。
城主似在入睡,呼吸陈涌有力,显然已经痊愈,几人对望了眼,悄悄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