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旁沉默已久的陶静姝听完祁王那番话后终于开口了,霜妹妹入府时间尚短,现在就许了侧妃之位是不是着急了些。
陶静姝说完,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之中的秦乐珊,叹息道:珊妹妹入府时间还早些,一直都是尽心侍奉王爷,王爷仁德,体恤我们姐妹几人,定不会忘了珊妹妹对您的情感。
祁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问道:王妃这么说,是想说本王偏心与谦霜一人了?傻子才听不出来陶静姝刚才是在骂祁王负心,只偏心谦霜。
此话一出,陶静姝平静的脸庞微微有些变化,她毕恭毕敬地屈膝行了一个礼,随后又问道:王爷明察,妾身并无此意,只是妾身对这位公子的身份有些怀疑,玉指纤纤,遥指栋爷,陶静姝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个王妃该有的肃穆之感,不知这位公子是仵作还是大夫,你又为何能够断言凶手到底是何人?
栋爷拿着斗笠,抱着胸,斜靠在一旁的墙上,嘴里叼着一根小草,面对陶静姝的质疑,他也没去理会。更没有把陶静姝放在眼里。
陶静姝出身本就高贵,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她皱着眉,转而看向祁王,谁知祁王好似没有看到这些场景一般,而是负手而立,缓缓道:栋爷为本朝第一司法官,本王想他所说的话应该是有可信度的。
祁王话音刚落,众女眷纷纷面面相觑,面前这个布衣男子的身份实在是太难以让人相信了,谦霜亦是心存疑惑,偷偷地抬起头正要好好打量他一番,谁知刚抬头就撞上了栋爷清澈的双眸。
栋爷微微一笑,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流水,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三分**,三分潇洒,三分痞气,还有一分从容,他见谦霜望着自己,便报以一个明媚的笑容,谦霜见他的左脸颊居然还有一个浅浅的笑涡。
秦同甫和穆建安是一开始就认出了栋爷的身份,但由于这里是王府,王爷还没开口让他们说话呢,他们也不敢告诉旁人栋爷的身份。
可在场的女眷们就不同了,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能够见到什么司法官,故她们对栋爷的身份还是抱有迟疑的态度。
陶静姝心中更是恼火,不由得提高了声音,继续说道:纵使如此,王爷就因为在此事上霜妹妹蒙冤受屈了,就该许她侧妃之位了?此案还未了结呢。案子还未过堂审讯,她墨谦霜的罪名就一日不能被消除。
王妃,听这意思好似您好像不肯相信墨侧妃是无辜的?斜靠在一旁的栋爷把玩手中的斗笠,轻笑道。
陶静姝刚听此话,心中一慌,可在大庭广众之中,她的脸上不能露出半点慌张的表情,她轻轻地摇摇头,一脸悲伤地说道:涵妹妹尸骨未寒,凶手却在逍遥法外。如今连我的一句话都引得他人如此猜忌,我实在是寒心啊。说罢,她将袖子挡住脸,微微抽泣着。
祁王一见她如此,正要宽慰两句,耳畔却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只见林震握着佩剑自后院走来,走到祁王的面前微一行礼,说道:禀报王爷,犯人已经抓住了,此刻正在后院。
犯人?!陶静姝一听这话,吓得呆住了,好在她以宽袖掩面,没让人看到此时的表情,只是不知为何。她的身子居然微微有些发抖,身旁的雪梅觉察到她的异常,急忙扶住了她的胳膊,随后轻声地唤了一声,王妃。
陶静姝偏过头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一眼瞪得雪梅心里直发毛,她不敢多说话,只是低垂着头,恭敬地扶着陶静姝。
听到林震的禀报,祁王点点头说道:好好看着犯人,本王随后就来。
林震听罢,一行礼,便退下来。
听到犯人抓到一事,朱氏甚是激动,急忙挣脱了扶着她的侍女的双手,走到祁王面前,压抑住心中的悲戚,道:王爷,能否立即带臣妇前去后院?
望着朱氏憔悴的面容,祁王的心里也不是滋味,虽然纳穆夏涵一事并非他所愿,可人家将如花似玉的姑娘交给他,他却没有好好照顾好,这种感觉就像万蚁噬心一样难受,他也不想耽误时间,而是急忙引着朱氏走向后院,王府里的女眷们也不敢迟疑,急忙随着祁王向后院走去。
秦同甫和穆建安相互看了一眼,然而穆建安作为穆夏涵的父亲,脸上却没有半点悲伤,大清早的就被拉到王府里,要找什么真相。真相?和他有关系吗?
只是祁王有令,谁敢不从,二人便都无奈地耸耸肩,随着众人前往后院。
谦霜走在人群的最后,方才听林震说犯人已经抓到了,她心中甚是兴奋,然而再一见穆建安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心里又觉得有些不爽,被害的可是穆建安他的亲闺女啊,可再看他,哪里有半点悲伤的样子。
喂,栋爷赶上她,见她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一挑眉,语气带着几分痞气,我赌一两银子,涵夫人一定不是穆大人亲生的。
谦霜偏过头去,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正色道:死者为大,不要开这种玩笑了。说罢,她便加快脚步,赶上了众人的步伐。
栋爷听她这样说道,耸了耸肩膀,喃喃自语道:我只是说出了我得猜测罢了,哎,这人,明明已经沉冤得雪了,怎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后院之中,几名守卫看守着一个壮汉,只见他蜷缩在角落里,满身污秽,浑身抖得像筛子一般,麻子脸上写满了恐惧,咧着嘴露出黄黑色的牙齿,嘴里喊着饶命。
祁王先众人一步走到后院,看见一个身材矮小的壮汉蜷缩在角落,便向承影微一点头,承影急忙走上前去,抓住他的胳膊,一拉袖子,只见那黝黑的胳膊上有几道已经结痂的血痕。
随后赶来的陶静姝一见那壮汉,彻底呆住了,那个壮汉正是狗子,心下一沉,扶着雪梅的手不由得用了几分力,护甲深深地陷入了雪梅光滑的手掌,雪梅不敢喊疼,也不敢皱眉,而是咬咬牙承接了这一切,陶静姝只言未讲,但是她心中的怒意却是显而易见的。
此人手指宽大,胳膊上有血痕。这都与下官方才所说的一一吻合。栋爷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仔细地盯着狗子看。
单凭这些就能认定一个人的罪吗?陶静姝开口问道,若是狗子被除,以后她与叔父之间的就断了,所以她还想再搏一搏,一定要将罪名全部推到墨谦霜的头上。
陶静姝刚说完,始终未言一句的秦同甫开口了,王爷,下官十分赞同栋大人的结论,只是下官身为清河府尹,此事本该是下官来审,因涉及王府的声誉,所以劳烦王爷审理,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真的单凭这些就能定他的罪吗?
祁王眯着眼,看了看陶静姝,又看了看秦同甫,嘴角轻轻上扬,他的王妃还有清河府尹都不约而同地向他问出了同一个问题,这倒是十分有趣啊。
可谁知祁王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去,冷冷地看着狗子。众人见祁王不说话,也都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陶静姝心里慌张,却又不能冲过去将方才的话再逼问祁王一次。
栋爷离狗子最近,只见他俯下身去,不顾狗子身上传出的恶臭,而是低声说了一句话,那话语很轻。旁人都不曾听到。
谁知狗子听完这句话后,脸刷的一下就变得惨白了,只见他匍匐在地,连连求饶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人招了,我都招了!
一听这话,众人当场全部愣住了,陶静姝再也保持不了平静的表情,而是一脸慌张地拽着雪梅的胳膊,万一他把实话都说出来呢?可她越是如此慌张却不能轻举妄动,事情应该还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讲!祁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阴狠地目光恨不得在他的身上刺出几个洞,他负手而立。吐出一字。
涵夫人是小人所杀的,那天夜里小人来送肉食,恰好碰到肚子疼,要解手,但小人对王府之中并不熟悉,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然后……然后……狗子支支吾吾地不敢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他那晚是真的来王府送肉食,谁知肚子突然不舒服,找了好久才找到如厕之处,可谁知他竟是不知不觉地已经来到了后院,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地是他居然碰到了雪梅,他虽然听命于晋王,也知道雪梅也是晋王的人,却未曾想有一天他能够遇到雪梅,素日他们暗中互通消息都是寻了一个隐蔽处将写有消息的字条藏入其中。
可谁知那天夜里,雪梅居然留他在王府之中,还说他素日为王爷命辛苦了,说是要给他找个暖**的,狗子知道自己粗俗不堪,又长相丑陋,听到这么个消息自然是心里头痒痒的,可谁知他还没享受到雪梅所说的待遇身上就背负了一条人命。
然后什么?此时一个懒懒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一次说话的并不是祁王,而是栋爷。栋爷依旧是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晃动着手中的斗笠。
真相就要大白,谦霜也迫切想要知道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脑海之中回想起自己检查尸体的压抑之感,此时此刻,那股压抑之感又再次传来。
狗子颤抖着,接着说道:然后就遇到了涵夫人,小人见她独自在后院走着,就……就起了色心,所以……所以想要轻薄夫人,谁知道她反抗了,结果小人一推,夫人就撞墙而亡。
朱氏听到狗子的话早已是满脸泪痕,她张张嘴,刚要说话,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也不住地往下滑,一旁的侍女急忙将她扶住。
涵儿。我的涵儿啊!你让娘以后怎么办啊!朱氏哭声在寂静的后院之中显得异常凄凉,其他女眷一听也不免有些动容,谦霜紧紧拽着衣袖,咬着牙,却也是止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陶静姝突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还好,还好,没有牵连到她,狗子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粗使的传声筒,她一直以来所害怕的便是担心狗子会将她一并供出,可是眼下狗子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揽下来,真是如她所愿,既然真相大白了,狗子这种人必死无疑。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安排人来传信固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她相信叔父一定会安排好的。
只是眼下,朱氏哭得那样凄惨,她作为王妃总要做些什么才算是合适宜,只见陶静姝疾步走上前去,扶住了朱氏,抽泣道:穆夫人,可千万要保重好身体啊,若是涵妹妹见到您这样,她也无法安心上路啊!
朱氏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转过身去低声说道:多谢王妃体恤!说完,她狠狠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狗子,突然挣开了陶静姝的手。朝着狗子冲了过去,双手拧着狗子的胳膊,厉声道:你杀我涵儿,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此事发生得突然,却是祁王最先反应过来,他急忙说道:林震,将穆夫人拉开!
林震正欲上前,却被谦霜先而来一步,她朝着林震低声说道:穆夫人情绪激动才会做出此等偏激之时,但男女授受不亲,林副将扶着始终是不合规矩,还是由我来吧。
林震听罢,点点头,退至一旁,谦霜将朱氏的手从狗子的胳膊上掰开,随后轻声说道:穆夫人,若是夏涵在天有灵,定不希望您为她如此伤心。谦霜细声道,前去轮回的人手中都持有一支红烛,可以为他们照亮通往轮回的路,只是亲人的泪流得多了,会熄灭他们手中的红烛。
谦霜不知该如何安慰朱氏,脑海之中不知为何会突然想出这样一则故事,只是这个故事又十分熟悉,好像是小时候听谁说过。
朱氏一听,止住了泪,拧着狗子胳膊的手也不由得松开了,她转过头去。只见身旁蹲着一个容貌倾城的女子,她的双眸清澈若一片平静的湖面,朱氏呢喃道:真的是这样的吗?
谦霜将她扶起,继续说道:是,不仅是因为这样,夏涵她是个孝顺之人,她一定不希望看到您这般难过。
朱氏伸出锦帕,一抹眼泪,感激地看着谦霜,回想起那天夜里那般对待谦霜,心中不是滋味,她便又说道:侧妃,臣妇有罪,涵儿遇害那晚,臣妇如此对您,当真是罪该万死。
谦霜摇摇头,低声说道:这是母亲的本能,夫人不必自责!
那天夜里谦霜虽见朱氏那般激动,但心中不知为何会产生一种羡慕之感,她遭人陷害,被判入狱,她多么希望自己的亲人也能够像朱氏着急穆夏涵一般着急她。
可惜……并没有。
栋爷受不了这样哭哭啼啼的场面,他见狗子已经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便晃着斗笠,对祁王说道:王爷,此事已然真相大白了,侧妃无罪,可以释放。狗子杀人了,可以判刑了,只是这些涉及到皇家颜面,就不必过堂审讯了。王爷,您自行处置!
秦同甫面带不爽地看了栋爷一眼,自己是清河府尹,这件谋杀案怎么说都是他负责的范围内,他还一句没说呢,竟然让这么个粗布麻衣的人捷足先登了,一个即将被革职的司法官耍什么威风。
听完栋爷的话,祁王点点头,宽袖一挥对林震和承影吩咐道:把狗子待下去,他顿了顿,冷冷说道。杖毙!
谁知狗子突然大喊了一句,王爷,小人冤枉啊,冤枉啊!小人是受人指使的!
陶静姝心下一紧,怎么,他想要翻供吗?逼急了居然想要反咬一口,早知道当初就该让雪梅把他处理了。
受何人指使?祁王继续问道。
狗子跪在地上,微微张口,他想说,却又不敢说,他的老母亲的性命还握在那位主子的手中,他原是可以逃掉的,却未曾想到在城门口的时候遇到了林震,当时心下一紧。才会表现出慌张的样子,林震将他带到牢中审讯,原是要把他放了,结果不是为何又把他带到了王府后院,他见到陶静姝的时候便想起了晋王的命令,不论什么事,他都必须承担,护得陶静姝的安全才行。
受……受……狗子支支吾吾地始终不敢说出真相。
你若说出实情,本王可以饶你一命!果然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啊,祁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英俊的脸庞上突然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谦霜很是疑惑,不由得盯着他看了一眼,祁王扫视众人,却看到谦霜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冲她挑了一下眉毛。
谦霜一见,不由得一愣,随后急忙低下头去盯着狗子,等着他说出幕后主使。
没有,没有,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狗子突然发疯般大喊大叫着。
林震,将他带回牢中,好好询问!祁王突然下令道,依据狗子的异常来看,在王府之中是别想问出什么实情,那么就将他暂时关押,总可以从他嘴里撬出什么值钱的消息来。
是!林震拖着狗子,正欲将他带回牢中,谁知狗子不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林震的手,朝着一旁的柱子撞去,顿时鲜血染红了柱子,而狗子的身体顺着柱子慢慢滑落在地,额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众女眷一见这样的场景,顿时大声尖叫了起来,谦霜虽没有大喊出来,但一见这样的场面,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面对此情此景,祁王的面色更加铁青,他本想顺着这个线索往下查,谁知突然断了,祁王只能挥挥手。让林震他们将狗子的尸首抬了下去。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随后祁王便吩咐府中守卫将秦同甫和穆氏夫妇分别送回各自的府中。朱氏还想再看穆夏涵一眼,便苦苦哀求了祁王,祁王怕她见了穆夏涵的尸首后会崩溃,原是不答应,可朱氏长跪不起,他便只好应允。
谦霜扶着朱氏,带领她走进霓裳苑之中,方才为了验尸,房中点了许多蜡烛,此刻房中仍是灯火通明,朱氏咬着牙,一步步地走进房中。
穆夏涵静静地躺在**榻上,紧闭着双眼。若不是额上有一个血窟窿,当真与熟睡无异,朱氏双手颤抖着,慢慢地攀上穆夏涵的脸颊。
自穆夏涵嫁入王府后,她们母女见面的时间就少了,她就盼啊盼啊,一直盼着穆夏涵省亲的日子,她在府中不受**,连累着穆夏涵也不得**,后来穆夏涵嫁入了王府,她都高兴坏了,祁王军功显赫,是个百姓爱戴的王爷,更听闻他宅心仁厚。温润如玉,朱氏为自己的女儿找到一个好归宿而感到欣喜,而她在府中的地位也没有那么低了。
可没想到,她所期盼的见面居然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尸体冰冷的寒意自她的手掌透了过来,她心爱的女儿的脸颊原本该是多么的温暖光洁,,而不是这样的冷冰冰的,透着瘆人的寒意。
涵儿,乖,娘亲带你回家了!朱氏平静的脸上带着慈爱的表情,只是泪水是怎么都止不住。
谦霜站在一旁,却早已是泣不成声。
因穆夏涵已然嫁入王府,断没有再回去的道理。所以朱氏只能是依恋地看着穆夏涵,最后迫不得已地离开了。
谦霜望着朱氏一脸平静地离开,心中是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趁着朱氏还未走远,谦霜急忙抓起穆夏涵梳妆台上一个华贵的锦盒,只见其中放着一支宝石簪子。
谦霜朝着正门奔去,见朱氏在穆建安的拉扯下正要钻入马车,情急之下大喊道:穆夫人请留步!
朱氏一听是谦霜的声音,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轻声问道:侧妃,有什么事吗?
夫人,这是夏涵最爱的首饰,谦霜说着。便将锦盒塞到朱氏的手中,一脸急切道,为了夏涵,夫人请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朱氏捏紧了锦盒,含泪朝着谦霜狠狠地点了几下头,却在这时,车厢中的穆建安一脸不爽地探出头来,见谦霜站在马车旁,一脸不屑地说道:侧妃见谅,我们夫妇俩要回去了,告辞了!
穆建安与墨尘偶尔也会碰面,他知道这个墨谦霜虽是嫡女,但在墨府之中却是不得**,现在即使被抬为侧妃又如何?没有背景。这个侧妃之位能做多久?所以他对谦霜的态度根本就不用太好。
谦霜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至始至终她都没见穆建安流过一滴泪,一个父亲做到这份上,真是令人心寒啊。
朱氏还想与谦霜告辞,却被穆建安猛地拽进了车厢之中。
车夫手中的鞭子一挥,马车扬尘而去,谦霜望着远去的马车,再看看背后肃穆的王府,寒风拂来,她的心中居然没有产生出沉冤得雪以后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