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公孙三娘需要休息,孙宾便抱着她随着大娘和二娘以及小黄狗小八一起前往公孙三姐妹的家,李恪带着护卫也跟着过去。
本来在李恪眼中,公孙三姐妹不过是乡下村姑,普通良人罢了,不值得重视,不过看在孙宾救人的份上,便陪着走上一趟,路上风景清幽,倒也心怀舒畅。
公孙家坐落在一处较为平坦的坡地上,有三间木屋呈L字形排列,屋旁有菜园,屋后有水源,来到这里家中竟然没有人出来迎接,原来竟是三姐妹相依为命,父母早早过世了。
孙宾将三娘放进屋内后大娘二娘便忙活开了,孙宾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公孙大娘,她正在给三娘找衣服准备换,厚实的麻布衣裳遮掩不住润圆的臀部,拱现出那诱人的弧美来,孙宾有些脸热,赶紧步出门外去。
“这地方景色是好,着实不是个适合她们生活的地方。”李恪看了看简陋的木屋和周围葱郁的山林,摇头道。“看来她们原本是猎户的女儿,若双亲还在,倒还可以打猎支应生活,如今这状况,只怕过得不甚如意。”
“跟你肯定没法比,这世上穷苦人家多得去了,以前某跟姥姥也是苦过来的,有一顿没一顿地过活,村子里的人也穷得叮当响,偶尔能够接济一下都已经很不得了了。”孙宾道,“她们至少还有个公孙大娘这个做大姐的照顾着,这峨嵋山物产丰富,没什么意外的话倒还饿不死,不过,终究只是几个弱女子,在这里不易生存。”
“怎么?你这太上忘情的修士也准备动一下恻隐之心了?”李恪打趣道。
孙宾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也许,某与她们有缘。”
“禽兽哇,竟然想将三姐妹收入房中?没看出来你比某还来得风流!”李恪一怔,连笑数声,狠狠地拍了孙宾肩膀一下,“行!难得你动了凡心,某怎会不支持?接她们去益州安家吧!蜀王府旁边随便你挑院子,某帮你来个金屋藏娇!”
“靠!不是你想的那样,算了,以后自见分晓!”孙宾欲言又止,恨恨地横了他一眼,“你说的啊,金屋藏娇!某藏给你看!”
“好啊!这下有好戏看了!”李恪笑得没心没肺,心里却是在邪恶地想着,若孙宾这小子真收了这三姐妹,不知道叶国师脸黑成什么样子。
最小的那女孩子,顶天了才不过九岁!禽兽哇禽兽!
孙宾不知道李恪心中的邪恶想法,径直找了公孙大娘,讨论了一下三娘的病情,真诚地道:“某乃一武人,对医术不甚精深,便是城中医生,只怕对此也素手无策,如今之计,唯有带三娘前往益州,请吾师妹巧娘从长安过来为三娘诊治才有希望,巧娘精通医术,唯有她才能将三娘的病情逆转稳定下来,真不行还有吾大哥,待他一个月后归来定然能够根治。”
“儿谢过孙校尉的好意,只是,您也看到了,儿家中并无多少医资,恐付不起三娘的医疗费用。”公孙大娘苦笑道,“为了三娘的病,耶耶与娘亲想尽办法入山寻找灵药和猎物去山下换钱,耶耶被毒蛇咬伤毒死,娘亲为耶耶吸毒也被毒液侵入体内随之而去,如今家徒四壁,无法可想。”
“那难道就不管三娘死活了?”孙宾皱眉道。
“儿等苦命之人,除了认命还有什么办法?”公孙大娘被说到了痛处,黯然流下泪来。
孙宾看得心疼,不知为何对这大娘有特别一种情愫在心底滋生,当下便道:“这样吧,你们带着三娘随某去益州城安居,一切费用某包了就是。”
公孙大娘怔怔地抬头看着他,低声道:“校尉……为何对儿等这么好?”
“你们三个弱女子在这山林里生活,周围的村落又离得远,出了什么事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带你们出去难道窝这里等死?尤其是三娘,既然某遇上了就不能不管。”孙宾道,“如果你以为某有什么坏心眼,那边的蜀王可以作保,况且,二娘三娘不过是黄毛丫头,真要动什么心思也就你符合点条件,如今这境况,除死无大事,你还害怕个什么劲?”
公孙大娘脸色微红,喃喃道:“这,儿先跟二娘商量一下。”
“去吧,某先让弟兄们打点猎物来,中午在你这外面平地上烧烤,你也不用操心俺们的吃食,某当年也是苦过来的人,知道你们的不容易。”孙宾挥了挥手,大踏步转身找李恪等人去了。
公孙大娘转身回到屋内,公孙二娘陪在换过衣服还未醒转的三娘面前,听得大娘回转,便询问道:“姐姐,那孙校尉说什么事?”
公孙大娘便将事情说了一下,二娘踌躇了一下,果断地道:“姐姐,跟他走吧!”
“二娘,儿有些担心……”公孙大娘迟疑地叹了口气,正欲说出心中担忧,二娘已经冷静地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儿明白姐姐担心的是什么,但是儿却认为不用担心那些东西,最差不过给那孙校尉做妾侍或婢子,现在这境况,已经是三娘唯一活命的希望,无论如何都得冒险相信他一次。”
“儿看那孙校尉倒是一脸正气,应该不至于挟恩图报。”公孙大娘幽幽叹息道。
“这世道人心,谁又能从表面看出一个人的本质,他能对三娘伸出援手,儿还是很感激他的,也不愿从下作的地方去猜测他,希望他是一个如我们心中一般的心存善意的好人吧。”公孙二娘低头看着妹妹,眼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姐姐你久居山中陪伴娘亲,儿跟着耶耶经常出山以物易物换取用度,见多了也听多了那些望族富户的丑恶面目,因此儿不惜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他人,只是现在,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目的,我们也没有退路了,没有耶耶辨识灵草维持三娘的生机,这段时间三娘已经越来越虚弱,可能三娘也觉得拖累了咱们,才会偷偷出走,以至如今昏迷不醒,现在要救三娘,就只能抓住眼前这一根救命稻草了。”
“老天保佑,希望他是咱们家的贵人而不是恶人吧。”公孙大娘合起双掌,向天祷告。
公孙二娘怔怔出神,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这,便是命运吗?爹娘去后,公孙家渐渐地,已经走上了绝路了……
蜀王府护卫的身手不错,出去兜了半个时辰便猎来几只山鸡和野兔,当下便在公孙家旁的溪水里宰杀干净烧烤,公孙两姐妹也取出了存粮来做饭,孙宾过来一看,仅仅只有不到一斗的稻米而已,便吩咐煮成一大锅的粥大家一起吃,公孙大娘已经决定全家跟着他一起前往益州,自然便听从了他的意见,烧灶煮粥。
公孙三娘醒转了过来,糊里糊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得屋外似乎有不少人谈笑,二娘进来见她醒转甚是惊喜,抓着她的手差点落下泪来,跟她说了一会儿话,欢喜地跑去厨房告诉公孙大娘,三姐妹聚在一起又是低泣又是欣喜,恍如隔世。
孙宾砍了几条大筒竹回来,利索地做了十几个竹筒碗,清洗干净后盛粥分发给李恪他们,小黄狗欢快地绕着他转,孙宾哈哈一笑之后叫上几个护卫将肉骨头丢给它啃了个过瘾。
“这小八真有灵性,公孙三娘有此灵犬相伴真是幸事!”李恪看着那小黄狗感叹道。
“小八跟某挺投契,得带着它回益州才成。日后还得一起回叶庄,做个镇宅灵兽。”
“叶庄不是已经有一个张果了嘛?这个小八给某镇宅算了。”
“行,那你得留住三娘在蜀王府才成。”孙宾笑道,“小八与她相依为命,没有三娘你也留不住它。”
“算啦,君子不夺人之好,人家三姐妹都是跟你的,你懂得。”李恪挤眉弄眼地笑道。“某很期待国师的反应。”
“大哥只会赞某做得好!”孙宾自信地道,“你就看着吧,某是蛮喜欢公孙大娘,只要跟大哥一说,他定然会帮某张罗提亲什么的,某根本就不担心。”
“够坦白!某就不明白,你跟着某见识了那么多花魁美女不动心,结果跑到这深山老林倒是对一个大你那么多的女子动了心?这什么节奏?”李恪低声怪笑道。“原来你的口味这么重,居然喜欢年纪大的。”
“某自然有自己的理由,就不说出来打击你了。”孙宾哼了一声,满脸喜色地摇了摇头,“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跟公孙大娘相比?”
“得了,你就得瑟吧,人家公孙大娘还不定心里怎么想呢。”李恪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便是你一见钟情又有何用?也许人家并不乐意跟你,只是为了三娘罢了。”
“肯定是为了三娘,那又怎样?这样爱护姐妹的姐姐,才说明某没看错她。”孙宾淡淡一笑,道,“若是她连救妹妹都不敢舍得冒险跟某这素不相识的走一趟益州,某也只能自认有眼无珠。这缘分便算断了,还好没有令某失望。”
“至于日后她嫁不嫁某,已经不是她说了算的事情。”孙宾霸气地一挥手,道,“某若连一个女子都搞不定,还算什么修士?”
“那也是。”李恪嘿嘿一笑,也未把那些女子的意愿放在心上。
这年头,在青年男女择偶和对美满婚姻的大胆追求上相对自由。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仍旧是主旋律,在大唐上层社会的男子中,较普遍实行着各种形式的多偶制。皇帝嫔妃如云,成百上千;贵族达官也借种种口实,广置妻妾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一夫一妻制名存实亡。
便是李恪,你能指望风流之名遍长安的他会拥护一夫一妻制?那纯粹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