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从这里开始，柳思芊给他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无尽的折磨。
他一直觉得当初没有保护好柳思芊是他的错，当初跑错了楼层，也是他的错。
所以，他忍。
可这些隐忍却渐渐变成了疲倦。
而这件事，明明只是柳思芊一声道歉就能解决的，可是她却做不到。
他曾因为这件事，与她沟通了不少次，可她就是不听。
“嗯。”
陶晓甄魂不守舍，双手紧攥在一起，神游天外。
“我想和她分手，但是，她可能会崩溃。”
“嗯。”
宁景煜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她，总之，心中苦闷得久了，需要一个人来倾诉。
他与陶晓甄不算很熟，即使在医院，也没有多少交集。
可他就是想说。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说这些事情给你听？”他道。
陶晓甄确忽而苦涩地笑了笑。
“没关系，我也有苦恼，现在……我爷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可是我只有一个月时间了，唉……”
现在提起凌老爷子，这一声‘爷爷’倒是叫的顺畅。
闻言，宁景煜微微挑眉，“你爷爷还没有治好？看来拿什么教授也不过只是浪得虚名。”
这话他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居然在陶晓甄面前肆无忌惮吐槽了。
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陶晓甄总算抬眸看他，“别乱说，就算华佗再世，也有治不好的病人。”
“那……他应该也治不好小芊。”
“肯定治不好，你的小芊根本就是脑子有病。”
说完这话，陶晓甄自觉失言，又道了句：“抱歉。”
“不用道歉，你说的是对的。”
可不是么，柳思芊要是脑子没有毛病怎么可能在这里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她在国内可以嚣张跋扈一些，却不知道在国外人家根本不吃她这一套，活该被遣送回国。
就是有些丢脸。
宁景煜侧头看她，陶晓甄此时脸色惨白，就连唇瓣也失去了颜色。
她这样原本就娇嫩的脸，却像是失去了滋润的枯花，虽然还是依旧美丽，却少了丽色，多了些许憔悴。
这并不影响她的美。
他去买了两杯咖啡过来塞到她手里。
“你爷爷身边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吗？”
陶晓甄道了声谢，抿了一口咖啡，摇摇头，“无可奉告。”
这……未免也太过绝情。
不过，宁景煜却一点都不生气。
他也喝了一口咖啡，上嘴唇占了一圈奶盖，看上去竟然多了几分呆萌。
“上次打了你，对不起，我当时气糊涂了，我还以为你对小芊……原来你并没有暗恋我，也不是为了我而来的，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还请你原谅。”
陶晓甄面无表情，摇摇头。
原谅？不可能！
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扇了巴掌。
这一点怎么可能被原谅，这简直就是男人们不可触碰的雷区。
不管怎样，绝对不能打女人。
宁景煜后悔了。
恨不得回到当初将冲动的自己扇两巴掌。
“对不起。”他言辞诚恳，态度真挚。
陶筱甄喝了一口咖啡，神色淡淡那看他一眼，“你啊……恳求我的原谅做什么？等到这次过后我们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我可不愿意和你这么个人来往，说实话，我真看不起你。”
她站起身来，“就此别过吧，你别来找我了。”
她的底线只有两条。
背叛和暴力。
这个男人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她才不屑与伍。
若是每次冲动过后都能被原谅，那就是变相的纵容暴力。
这种事情绝对不容姑息。
看着她的背影，宁景煜的表情变化万千。
他眉头紧锁忽而将手中咖啡一饮而尽，愤然将咖啡杯摔在地上，扭身离去。
陶筱甄这是转过身来看到地上那散落开来的咖啡杯，对这个男人的印象更差了。
随手乱扔垃圾？
很好，这个男人真是具备了她所有厌恶的品格。
往后的几天，零老爷子的病情一直没有什么起色。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接近，陶晓甄忽而心中萌生退意。
难道……真的只能认命了吗？
她站在凌老爷子的病床前看着面前那依旧昏睡不醒的老爷子，泪水缓缓滴落。
尧希，我对不起你。
我真的以为这样……会有效果的！
谁能想到……
现在不仅没有治疗好凌老爷子，还浪费了最佳的收集证据时机。
现在真的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她紧紧抓着凌老爷子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求求您了，醒来吧……”
她真的没办法了……
要不，干脆当场承认是自己所为？
可不行啊，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了凌尧希，她就算有这个心思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不过很快，终于有了好消息。
陶晓甄接到了那位教授的电话。
教授说，有一个研究出来不到五年时间实验完毕且没有什么副作用的药剂，大概会有效果。
凌老爷子现在脑部神经不够活跃，这个药剂能够在最大程度上提高老爷子清醒过来的概率。
当初实验的时候，药剂还曾经直接将两个植物人刺激醒来。
虽然有些风险，但是陶晓甄急于让老爷子清醒过来，这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
并且，教授给陶晓甄提供了那药剂的购买途径。
陶晓甄连夜赶去另一座城市去购买，可还是晚了一步。
只得到了那药剂已经被人买走的消息。
他不甘心，又询问教授有没有其他途径可以购买，教授却已经不知道了。
陶晓甄失魂落魄回到住处，当夜未眠。
而与此同时，就在医院附近的另一家居民楼里。
宁景煜面色凝重看着面前桌子上摆放着的盒子。
盒体呈暗黑色，低调奢华。
此时，柳思芊穿着睡衣揉着眼睛下了楼梯，她倒了一杯水坐在宁景煜身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景煜，你都看了好久了，什么时候上楼睡觉啊？”
柳思芊喝了水解渴便搂着他胳膊撒娇。
宁景煜起身拿起了盒子，头也不回的往楼梯那边走去。
“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