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脆弱的声音从房内传出,床上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来。
两丫头唬了一大跳。大丫头看了小丫头一眼,小丫头立即起身走到外面。大丫头走到床前,见四下无人,立即握住伸出来的手,用力往下一捻,口说却道:“小姐,水立即来了。”
玉手的主人立即又晕死过去。
“紫苏姐姐,外面除了两个粗细婆子,一个人也没有。”小丫头伏在大丫头耳边轻轻道。
“丁香,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要齐心合力,我生,你生,我死,你也活不了。”紫苏压低声音道。
“我明白,姐姐放心。”丁香低声道,“姐姐,我们要……一直在这里吗?”这里一刻钟她也不想待,七小姐不是个善待下人的主子,她只想尽快回到温柔和善的三小姐身边。
“只要过了今晚。”紫苏喃喃望着门口发呆,希望能平安无事度过今晚,明天能顺利回到平阴候府。
事与违愿的是,紫苏听到一群乱乱的脚步声在夹道上响起。不一会儿,一群锦衣华服的男子便出现在厢房门前。
紫苏与丁香脸色发白,跪在门口恭迎:“见过姑爷。”贵妾的身份仅低于正室,可到底是个妾,牌位不能进祠堂。姑爷是娘家人用来称呼嫡妻的夫君,紫苏称呼姑爷,在民间原则也不算有错。
“谁是你家姑爷?”任山楂踹了一脚紫苏,把紫苏踢翻在地,“给爷滚,有多远滚多远。”他今晚的目标是慕容双,这两个丫头留着以后慢慢享用。
丁香忙爬了起来,扶着紫苏一拐一拐走出去,身后传来一群男子的淫笑声,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骇得发白的脸色。
紫苏走到无人处,打开衣衫慢慢取出一块挡在胸前的木块来,那么厚的木块居然被踢碎了。
秋风院的人,果然想的周全,要不小命就要交待在这一脚上。
丁香脸色又是一变,幸好幸好踹的不是她。
“这个天杀的混蛋。”紫苏啐了一口,将木块扔入假山中。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带着颤抖的声音,往日伶俐的丫头,显然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紫苏回望那间昏暗的厢房,压着声音道,“只要今晚我们捡回一条命,明天就可以回候府了。”
“姐姐,我听说姑爷……没有那个,还能洞房吗?”
“所以带上那帮兄弟。”紫苏冷笑。
“啊……”丁香惊叫,紫苏忙伸手捂住她的嘴。
“你现在知道为何了吧?我们小姐那样可人的人儿,不该被这个混蛋糟踏。”紫苏道。
丁香总算回了魂,望了远远的厢房一眼,眼里全是惊恐。
夜悄悄降下来,月芽儿才探出云层,就被黑压压的乌云遮住。
厢房内,女子凄厉的尖叫声划破长空。
紫苏倚子年龄大些虽有几分沉静,可是这一刻,也吓得身子簌簌发抖,强自镇定安慰抱紧她的丁香,她开始不过是猜测,可真正发生了,她恐惧得要命。
那不是一个男子,是一群啊……
天啊,这群挨千刀的禽兽,可别弄出人命来,否则她俩也活不成了。
厢房里一群大淫魔终于退去,紫苏两人才互相扶着偷偷溜回来。
“小姐。”紫苏大着胆子叫了一声,里面没有反应。她伸着颤抖的手大着胆子拉开帐幔,触目是一床血淋淋的的鲜血,一丝不挂的慕容倩双目空洞瞪着帐顶。
“来人啊!来人啊!”紫苏顿时尖叫着跑出去,“抬错新娘子了,快来人啊!”
这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清早的阳光洒下来,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吞噬着黑夜的所有阴霾。
一大清早,平阴候府的大门被叫开,有平阳府的,有将军府的,还有平阳候府的,济济一堂。
“又怎么了?”慕容候睡眼朦胧从小妾房中走出来,“整日家宅不宁,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当的?”府里一有事,李管家就首当其中。
李管家苦着脸陪笑,他其实挺冤屈的,自从六小姐掉鱼池里睡一个月醒来,府里的事就变得不大正常,他一个小小的管家,缝隙里左右逢源,他容易吗?
“候爷,好象是新娘子抬错了。”苦着脸苦瓜堪堪的如今是李管家的标准。
“这种话能乱说吗?”慕容候还未出声,赶来的冯夫人已经一巴掌打过去。
正在这时,被挡在门外的平阴候夫人及任夫人气势汹汹带着家人冲了进来,上前就冲向慕容候。
“慕容候,你当我家候爷好欺不成?”平阴候夫人边抹着泪水边上前扑打慕容候。
“慕容氏,你家女儿不干不净,抬来我任家弄脏我家的门楣,我任家吞不下这口气。”任夫人也不甘示弱,上前对慕容候又是推又是扯。
慕容候吓得躲冯夫人身后,伸出圆滚滚的脑袋惊骇看着状如泼妇的往日贵妇,心中呸一声,这些女人和他家这个夜叉都一个样,平日一个比一个装得高贵,其实一个比一个泼。
“你们先把话说清楚,我平阳候府也不是好欺的。”冯夫人轻蔑瞧一眼缩在身后的丈夫,叉腰挺胸而出。
“你家女儿我已令人送回了,这样不干不净的贱东西,我任家要不起。”任夫人抢先道。
冯夫人顿时笑了:“她性子骄横,从不将我这个做母亲放在眼内。看,如今出了这等丑事,不但辱了我家的门槛也辱了夫家的门楣。那丫头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任家怎么处置我也没意见。”心内那个爽呀,慕容双被休弃,就得滚得尼姑庵,活活气死已经半死不活的梅氏,她又可以少一个敌人了。
“冯夫人没意见就好。”任夫人抬眼瞧了一眼冯夫人,冷哼一声,“抬上来。”
被抬上来的女子面色惨白无华,双目呆滞无光,还穿着昨日的大红吉服。
“倩儿!倩儿!”冯夫人大吃一惊,扑上前搂着慕容倩,“你怎么变成这样,可别吓坏母亲。”
慕容倩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双目依旧空洞无神。
“你将我倩儿怎么了?我不会放过你这老虔婆。”冯夫人扑向平阴候夫人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