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香心里却空落落的。该死的,那种慌乱的感觉又上来。明明是她爱了一生的男子,那容貌,那眉眼,都如此熟悉。可她分明感到,他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意。
青木香心底说不出的怅然失落。
男人,还是那个男人,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到底哪里出错了?她却又说不出来。总之,只要他一近她的身子,那种异样的感觉,就会涌上她的心头。身体上的满足,总不能填满心底的失落。
慕容嫣脚步微微一顿,经过一条巷子时,迅速拉着玉竹闪入巷子,一双犀利的眼睛炯炯紧盯着对面酒楼二楼的窗口。
“小姐?”玉竹压低声音道,眼里全是惊恐。
嘘!
慕容嫣将食指压在唇上。
那个窗口珠帘不规则地晃动,随着那剧烈的动作,仿佛随时会被扯下来。
虽然隔着厚重华丽的珠帘,慕容嫣还是可以看出那里正在上演一场活香活色的春/宫。
呸!
慕容嫣狠狠啐了一口,抬步朝巷子走去。
“小姐,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使劲扯那珠帘做什么?”玉竹不解地问。
慕容嫣抬眼看玉竹,未成年呢,要不要顺便教育一下?
“等你日后成亲之日,洞房花烛之时,就知道扯它做甚。”
呸呸呸!
眼睛会不会长针眼?
古代女子都早熟,玉竹先是一愣,接着立即反应过来了。她回过头,慕容嫣已经走远了。
“小姐,你等等我。”
***
松山寺内一片清谥,云雾萦绕,香烟袅袅。
住持方丈无相大师今晨起眼皮一直跳过不停,心神不宁,就象上次无尘大师被害时一模一样。
糟了!
他屈指一算,顿时脸色大变,忙不迭地起身步出禅房外,可是已经迟了。
“哦,这老和尚果然预知天机?”一个女子清声笑道。
“不知这秃驴能不能算到他今日要死?”男子声音不怀好意地响起。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有何贵干?”无相被逼得退回房中。
“得凤星者得天下!凤星是谁?”男子用手扣住无相大师的命门。
“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漏。”无相大师已知今日性命甚休,盯着男子的一双浑浊老眼变得格外锐利,“老衲观施主眉间煞气甚重,赠施主一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吧唧什么?快说!”女子把剑格在无相脖子上。
“阿弥陀佛……”
“阿你老娘!”无相大师一言未了,女子长剑一拉,头颅已滚在地上,一双锐利的双眼紧紧盯着男子,唇角动了两下。
煞星现世!运劫而生!这是天意!?
“木香,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男子放开无相大师还在站立在身体,低沉的声音满是责备。
这个男子,正是孤星。
“阁主,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秃驴的性气固执得很。”青木香擦拭着剑,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得天下又如何?哪有我们江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来得快意。”
“妇仁之仁。”孤星不置可否。
“以我夺魂阁今日的力量,不管谁掌天下,还不是要忌我们三分?”
“你懂什么?”孤星责备道,“那批黄金,可不要给我办砸了。”
“是,阁主。”
***
清晨的阳光透过金色的琉璃瓦洒下来,铺满地面。
念楚宫内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是物件摔倒在地的破碎声音。
宫女内侍们如寒噤般颤抖地站立在宫门外,这么多人却安静得可怕,甚至连呼吸声都放轻了,没人敢弄出一丝声音,没人敢迈出半步,生怕被愤怒的公主看到,成了那条被波及的小鱼。
已经两天了!
这两天来公主看遍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最后又一个个将他们赶出去,狠骂他们一群蠢材,吓得太医们都不愿意到念楚宫来。已经有几个宫女因请太医请得慢了,被公主生生杖毙了,未死的那两个也挨不过一两天了。发作完太医的公主,下一个就会轮到他们了。公主一怒,轻则重伤,重则没命。这是十几年念楚宫不成文的规矩。
“人都死哪里去了?”凌月喝问。
“请公主息怒,公主凤体要紧,公主有什么吩咐?”大宫女海棠挺身而出。
“太医请来了没有?”凌月怒问。
“奴婢派人去请过三次了,可是……可是已没有太医愿意到念楚宫来了。”海棠立即跪倒在地,说到最后声音低下去。
“大胆!”凌月怒火中烧,“这帮蠢材竟敢抗旨,本宫要父皇诛他们九族。”凌月狠狠瞪了她们一眼,“还有你们。”
海棠额角的汗珠不由滴下来,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蔷薇昨日被公主打得起不了床,她昨日还庆幸,可今日她恨不得自己是蔷薇,虽然躺在床上,至少还有命在。今日却还是未知数,小命想保住都成难。
“皇上驾到!”宫门外一声通传,让整个念楚宫的人如释重负,一条小命终于可以保住了。
皇帝虽然可怕,总比疯狂的公主要讲理一些。
东周帝凌滔扫了一眼惶恐不安的众宫人,就将事情猜到了八九。
“月儿这是怎么了?”他语气温和地问,那宠溺的神情就象一个慈爱的父亲,“听闻月儿传了太医,是哪里不舒服?朕瞧瞧。”
凌滔心痛地抚了抚凌月的脸庞,怒斥道:“你们是怎么侍候的?公主都瘦了一圈,公主若有什么差池,朕要诛你们九族。”
宫人吓着哗啦啦跪了一地。
“都退下。”凌滔沉着脸挥手。
“父皇你看你都养了什么人?全是一帮蠢材。父皇拉那帮太医出去斩了,还诛他们九族。”凌月一头扎入凌滔怀里撒娇,撇着嘴角恨声道。
“到底是谁得罪了朕的心肝宝贝了,要迁怒到太医头上?”凌滔刮一下她的鼻子笑问。
“还不是那个贱……”想起那张寒着的小姐,凌月打了个冷颤,及时住了嘴,“那帮蠢材,连个脉都把不出来,亏父皇还将他们当宝。”
凌滔笑着捏捏她的脸蛋,“你呀,全杀了他们,日后宫里人病了,谁还敢来诊治?”
凌月撇撇嘴不做声,到底不敢跟凌滔说出自己中毒的事,她一想到慕容嫣那张寒着的小脸,就心生寒意,慕容嫣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只能徐徐图之,将解药弄到手后一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