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三章(1 / 1)

顾直一身轻松的回了家,黛玉笑着迎接出来,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东西,顾直就知道是黛玉预备的给贾家送的礼物。顾直捡起来一样看了看:“你送这个干什么?你还指望着你那个二哥哥能做个治世之臣不成。把这个一路清廉的屏风换了吧,换成美人样子。”顾直拿着个精致的小屏风对着黛玉说。

官场有官场的问话,虽然宝玉只是中举,可是做了举人就是拿到了正式进入了国家官僚体系的入场券。按着宝玉的家世,不参加春闱,也会有个官做的,因此黛玉按着官场的喜欢预备了预示着仕途顺利的礼物,像是表示清廉高升的一路清廉炕屏,一整套得珍版四书,不少的文房用具,

黛玉听着顾直的话,也是笑起来:“也是,只是这样好吗?现在不是以前,我担信人家说咱们打趣他。我是没想到二哥哥能中举,倒也不是他的学问不好,实在是他那样厌世嫉俗的人,又从小娇生惯养,竟然能考中了。我听着那边传话回来说,二哥哥在考场真是受了不少的的磨难。他娇生惯养的,被老太太当成眼珠子捧着。”黛玉忍不住笑了笑,宝玉从生下来,身边无数的下人服侍,被困在考场怎么受得了?

更别说还能写完卷子,中举了。顾直无所谓一笑:“其实你那个表哥,文采还是有的,就是没用在了正地方上。他的文章可是和别的不一样吗,文采清奇,真是叫人耳目一新。而且那个文章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大家看了都是说好。连着皇上也看了,说好清奇的文风。”顾直表示宝玉确实有点本事,才考中了举人。

黛玉听了顾直的话想了想也就相信了。顾直说还有事情,就一个人去了书房了。他需要好好地整理下思绪。其实进考场之前顾直和靖王不知道推演了多少遍,把什么情况都想到了。一切和他们预想的一样,考生里面有夹带的,哪些监考官员竟然是装着没看见。接着第一场考试的卷子收上来,顾直很快发现了忠顺王那边拟定的暗号,至于太子这边的暗号顾直也是心知肚明。

按着太子的意思,考生是否能考中要主考和副主考两个一致认定才行。要是傅琰宗不上道,不肯放了东宫这边的考上中举,顾直就按着忠顺王那边的考生不叫他们通过。但是傅琰宗根本不预备着给顾直一点机会,他霸道的表示一切都要听他的,至于顾直想安插谁,放了谁,他一概不认账。

这个人还真是性子霸道,傅琰宗大概是被未来朝廷首辅给冲昏了头,认为顾直一个没根基的新人,没有资历,没有靠山,就算是有靠山,他也不会放在眼里的。顾直正发愁着,要是傅琰宗是个识相的,表示一切可以商量,自己反而是没了翻脸的借口了。

还是靖王这些年冷眼旁观,对那些朝臣的性格都有了解。他料定了傅琰宗不会让步,顾直有九成的可能和他翻脸。

于是一切顺理成章的发生了,顾直掼纱帽离开考场,“正巧”遇见了正在巡防宫禁的靖王,接着就是靖王带兵封锁了考场,抓住了来不及销毁的试卷,和来不及串供的考生。皇帝没想到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发生了如此弊案,傅琰宗是谁的人太清楚不过了。等着考生们的口供被摆上了皇帝的面前,皇帝终于爆发了。

东宫和忠顺王都是一样,可是为什么却能幸免呢?顾直和靖王反复研究了,皇帝对着忠顺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过是存了制衡储君,和放纵藩王的心思。忠顺王的生母依仗着当初深受宠爱,生出来夺嫡之心,现在的太后当时没少受委屈。别看这现在太后对忠顺王疼爱有加,时长护短,其实心里还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呢。

因此靖王和顾直商议决定,太子那边选个替罪羊就是了,至于忠顺王这边顺着皇帝和太子的心意,叫他狠狠地栽个跟头。宝玉哪里见过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抓人的阵仗,早就是吓得魂飞天外,等着问到他这里的时候,那个军官见着宝玉一副肝胆俱裂的样子也就没多想。认为是个富贵人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罢了。

宝玉刚入考场的时候,就开始嫌弃环境不好,他哪里还记着做暗号的事情,因此宝玉的卷子上干干净净,竟然没有贾母和贾政花费了一万两银子买来登天阶梯给撂在脑后忘个干净了。宝玉成了幸运儿,他的幸运还不止呢。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变故,那些考生心理素质差的哪里还有心思考试。

倒是宝玉虽然被吓得神魂颠倒,可是他一肚子的郁闷都化成了文章,宝玉素来还是有点文采的,他干脆是扔下什么道德文章,把一腔孤傲都发泄出来。顾直看卷子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定是宝玉的手笔了,他思忖了下就点了取中。

黛玉听了顾直的话哭笑不得:“这成什么样子,二哥哥真是越发的古怪了。他既然看不上功名利禄何必要去考功名?既然是进了考场,就按着考题写文章就是了,结果人家的文章都是只是治世之言,唯独他的文章是讲的隐逸之道。你取中了他,底下的考官们怎么说?”

顾直一笑:“十个人里面四个坚决的不喜欢他的文章,剩下的都说不管文章如何,文采不错。为了皇上的脸面总要取中些士子的。因此,你这个二表哥走运了。”原来是这会是,那些当初都后门的多数被抓走了,剩下的考生哪还有心思考试,因此这次的成绩惨不忍睹。可是皇帝和朝廷的脸面是要顾全的,总不能说京师这一场秋闱没有人考中吧。京城首善之地怎么能成绩太差呢?尤其是处了那么大的舞弊案之后,更要有个好成绩出来。

顾直忽然想起什么,对着黛玉说:“你糊涂了,你不用预备礼物了。你外祖家的那个宝贝应该预备了礼物上门拜见座师了!我是这次秋闱的主考官,可不是他的座师吗?你以后见着他了,也不用太谦和,要拿出师母的架势才好!”

果然顾直的话音刚落,就听着外面雪雁笑嘻嘻的进来:“宝二爷来拜见座师了!”顾直微微挑眉,诧异的时候:“是贾宝玉一个人来了,还是那些举子们都来了?”一起考中的考生要约了时间一起来拜见主考官,算是认了座师。算是大家踏入官场第一步,座师可以说是他们进入官场的第一个领路人,当然为了显示主考官是秉公取士,主考官也不会单独的见某个考生,那些中举的考生都要先约了时间,大家一起来。

雪雁摸不着头脑,怎么宝二爷中了举人,怎么姑爷倒是看着不高兴的样子,连着姑娘也是脸上露出来不悦之色:“宝二爷一个人来的,只带着茗烟,正在外面等着呢。还是叫他先进来吧,那边老太太拿着他当成个活宝贝,再慢待了他,岂不是叫老太太多心呢?”

怎么这个时候宝玉先来了?顾直微微蹙眉,对着底下的人吩咐:“就说我不在。请他回去吧。”

黛玉也是郁闷了下,林如海就是探花,他以前也做过学政和乡试的主考,黛玉如何不知道这些。听着宝玉忽然一个人跑来,黛玉很是无奈,顾直可以借口着不在不见面,但是黑着脸把宝玉给撵回去也不好啊。总要看在贾母面子上,不能拒绝的太生硬了。

雪雁看着黛玉,等着黛玉发话,黛玉只能无奈的说:“你去说爷不在家,还请二哥哥先回去吧。刚出了考场,二哥哥辛苦了,老太太和太太必然惦记,还请二哥哥先回去吧别叫老太太和太太操心才是。”黛玉决定不见宝玉了。

“这,宝二爷眼巴巴的要进来呢,奶奶这么说别是那个呆子又犯病了。”雪雁有些拿不准,她老远的看了一下宝玉,也被吓一跳,宝玉脸上瘦了不少,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若不是茗烟拦着没准宝玉真的冲进来了。

“你这个丫头,我还使唤不动你了!”黛玉一真郁闷,她的心里顾直和林如海并列第一,宝玉就要靠后很多了。宝玉刚中举,就一个巴巴的跑来,叫人看见了可肯定会以为顾直在宝玉中举上的事情有徇私,刚出了那样的科场弊案,而且顾直还是那个出面揭穿黑幕的人,宝玉这个时候突兀的跑来可真是耐人寻味的很。

一想到宝玉冒失会给顾直带来的麻烦,黛玉就决心不见了。顾直听着黛玉的话心里一暖,在妹妹的心里我还是第一位的,不过也不好做的太难看,顾直劝住了黛玉:“你知道你那个二表哥是个呆子,何必回和他一般见识呢。我见一面打发他先回去就是了。”

黛玉不甘心,可是也没更好的方法,她只能叹息一声,心里却生出来一个想法,老太太知道不知道宝玉跑出来呢?

“那边琏二爷来了,叫人拉着宝玉回去了。”好在贾琏及时出现,他叫几个老成家人带着宝玉回去了。贾琏一脸无奈的对着顾直表达歉意:“宝兄弟虽然中举,可是家里乱七八糟的。老太太听了宝兄弟的好消息一下子放松下来,差点就躺下了。太太这几天也是担心,现在也没了精神。宝玉么,他哪里受过什么苦楚,在考场差点成了真呆子。回了家,也不去拜见同年反而是一个人默默地发呆,只能说病了,先推掉吧。结果丫头们一个眼错不见,竟然跑出来了。我想着宝兄弟可能是真的糊涂了,顾兄弟别放在心上。”贾琏顿了下,对着顾直说:“宝兄弟成了你的学生,今后还要请你多关照呢。但是看今天的情景,宝玉只怕是不能来拜见座师了,妹夫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计较了,等着宝玉好了,叫他再上门拜见。”

现在贾家虽然被欢喜的气氛围绕着,可是没了主事的人,一切都乱了。

顾直表示这场考试确实波折横生,宝玉娇生惯养的难免受不了,回家好好地养着,都是亲戚他也不会挑理。贾琏见着顾直如此豁达,反而是不好意思起来,他对着顾直说:“以前我多有得罪,但是顾贤弟却是不计前嫌,我真心惭愧。今后你有什么用到我的地方只管招呼一声,水里火里的,我一定不推辞。”

等着贾琏走了,黛玉长吁短叹的:“没想到二哥哥还真是发了呆病,老太太上了年纪却还要为他操心。”

顾直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明白,原来宝玉忽然要读书,他是想对着黛玉表示,他也是个有才学的,大概今天宝玉跑来就是为了在黛玉跟前说这个的。看起来这个贾宝玉还是贼心没死啊。

“生老病死谁能免除?好到,宝玉还算是争气,老太太应该放心了。我们还是想想自己吧。听着消息,皇上好像想叫我到少詹事。”黛玉不由得皱起眉头,太子的谕德洗马因为假借太子名声,受贿唆使考生作弊已经被抓起来问罪了。整个科考案开始的时候轰轰烈烈,可是皇帝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只革职查问了傅琰宗,抓了谕德洗马李百万,至于真正的幕后却不了了之了。

黛玉担心的看着顾直,皇帝叫顾直去东宫辅佐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太子认为是顾直坑了自己,趁机报复可怎么办?

“李百万背着太子,用东宫的名号招摇撞骗,太子的名声都被他给毁了。这次皇上狠狠地斥责了忠顺王,太子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太子最担心皇上疑心他亲近小人,这次我过去,太子不仅不生气,还要拿着我敬为上宾。你想,叫忠顺王在朝廷上丢尽颜面,在天下读书人的心里成了恶人,太子该多高兴。”顾直安慰着黛玉,他说的都是实情。

太子的心腹内侍令狐野早就在台子跟前吹风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弃一个李百万能叫忠顺王栽个大跟头也是值了。尤其是太子见到李百万背着自己收了不少银子,太子越发生气了,这些钱本该都是我的,一个奴才竟敢欺瞒主子,实在可恨!太子对自己的属下哪有一点真心,不过是看成可以驱使的牲畜罢了。李百万为了太子搜刮了不少的银子,虽然李百万自己也不是个好人,但是他到底为了太子办了不少事情。没想到太子就这么把他牺牲了。连着顾直看着都暗暗心寒。这样刻薄的人怎么能做储君,若是他真的成了皇帝,天下的百姓怕是没活路了。

黛玉听着顾直的话,沉默了。和顾直成亲以来,黛玉对世事无常认识越深,她心里一阵发冷,以前自己太天真了,人心竟然可以坏到如此地步。黛玉担心的拉着顾直的袖子:“阿难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过几天随心所欲的日子呢。”

顾直温柔地把黛玉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秀发:“对不起,到底是叫你看见了这世界上的丑恶。等着我办完了事情,我们就离开这里。找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

黛玉一笑,她已经慢慢地平静下来:“我刚才孩子气了,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朝堂上是为了权力,富贵之家是为了钱财,就算是贫家小户,也会为了一点东西争个头破血流。人心不知足,在哪里都是一样。就算是我们逃到了天涯海角只要心里不清净也是一样的。刚才我不该说那样的话。”黛玉有些后悔,顾直身负顾家的冤屈要洗刷,自己怎么就想着离开呢。

“好了,别说那些丧气的事情了,我有好事和你说。”顾直拍拍黛玉的肩膀,轻声的在她耳边低声的说着什么,黛玉听了眼睛忍不住闪闪发亮的,惊喜的抓着顾直的袖子:“真的?我能出去转转。”

“当然了,京城西山的桂花也是京城一景,我只是听说,却没真正的领略过,今年总算是有了点时间,我带着你去西山烧香,赏花去。”顾直和黛玉都是喜欢玩的,当初在扬州的时候林如海经常带着家人和顾直各处游玩,江南的景致基本上都玩遍了。

可惜贾敏不在了,黛玉被送到了京城,顾直也回了姑苏考试,他们很久没这样出游过了,黛玉欢喜的和顾直商量着要怎么安排行程:“……听说西山不少的寺庙,都是很灵验的,我们不用那些人跟着,轻装简从,先去碧云寺烧香,接着去大佛寺,听说碧云寺在山脚下,到大佛寺的沿路上都是红叶和桂花,那个时候枫叶流丹,加上花香,肯定很美。”

顾直眼角含笑,满是爱意的看着黛玉,听着她的安排规划没一点不耐烦的表情。顾直忽然想起什么叫了紫鹃进来:“你去和外面说,多预备香烛和供品,叫宁安预备些银子,我要布施。”

“你一向是不怎么相信神佛的,怎么忽然要布施斋僧了?”顾直是标准的圣人子弟,对于什么神佛鬼怪根本是不相信的。顾直看着黛玉,忽然凑近了她耳边低声的说:“岳父昨天单独叫我过去文化,他问我是不是冷淡你了,还是我有什么隐疾,为什么咱们成亲这些日子了你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黛玉脸上一下子红了,她红着脸啐了一声:“呸,你嘴里就没个正经话!”说着一甩袖子要走,顾直笑嘻嘻的拉着黛玉:“我说的哪里不正经了?长辈问话,我可不是要如实回答吗?岳父也不好问你,只能问我了。我可是身体健康,也没冷着你,你可要为我作证啊。”

算起来黛玉和顾直成亲一年有余了,虽然黛玉已经适应了婚姻生活,家里被她整顿的井井有条,大家都说黛玉虽然年轻却是个能干的媳妇,人情来往,家里家外都打点整齐。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大家的眼光都落在了黛玉身上。顾直没有侍妾丫头,整天都和黛玉在一起,可是黛玉竟然是没一点动静。

就连着林如海也坐不住了,他也不好直接问女儿,只能把顾直叫来逼问。黛玉脸上一阵发热,但是心里却是开始发凉了。林家几代单传,林如海几房姬妾,就贾敏生了黛玉和一个儿子,谁知儿子还小小年纪夭折了,就剩下黛玉一个女儿。黛玉开始担心,别是自己子嗣艰难,反而是害了顾直。要知道顾家只剩下了顾直一根独苗,要是自己没有孩子,岂不是断了顾家的香火?

看着黛玉脸上凝重起来,顾直知道黛玉感受到了压力,他忙着劝解:“都是我多嘴了,其实我总觉得咱们刚成亲,现在也不适合有孩子。有了孩子,你肯定一心都在孩子身上,就不理会我了。你放心,我只是想叫岳父安心。”顾直想好了,等着去烧香的时候,他多给庙里布施,那些和尚都很识相的,到时候黛玉和顾直就会求到一个签,表示上天安排,顾直和黛玉的子孙缘分还没来。这样既能安了林如海的心,也有个堵上众人嘴的借口。

可惜黛玉和顾直的西山之行没能成行,贾家那边送来人说贾母在新盖的性省亲别墅里面设宴,请黛玉过去喝酒吃螃蟹。

自从那天贾琏把宝玉弄回去,等着到了考生们上门拜见座师的时候,宝玉却告假了。听说宝玉着实病了几天,烧的迷迷糊糊的满嘴胡话,把贾母和王夫人唬的半死,好在太医看了说是因为考试太费神,这是劳累太过了慢慢地调养就好了。几服药下去,宝玉还真的慢慢地的好起来。黛玉听了这个消息也只是派人去看望,送了东西。贾母倒是经常叫凤姐送东西,说话。黛玉也就当着是宝玉病了,就把那件事揭过去了。

可是想着过去肯定会见着宝玉,黛玉觉得有些尴尬,她下意识地向推掉,谁知顾直听了消息,叫人传话进来说:“是老太太的一片好心,奶奶这些天辛苦了,既然是老太太叫,过去散散心也好。”

黛玉也只好应承下来,到了那天早上她梳妆一番,带着几个丫头婆子坐上车子到贾家去了。车子到了那边,早有人出来迎着,周瑞家的和平儿正站在门前等着黛玉呢。见着黛玉下来,周瑞家的赶紧上来扶着黛玉下车:“姑奶奶好气色!老太太一直念叨着姑娘呢,就是最近家里事情总是不顺序,要不然老太太早就想着接了姑奶奶来。”

黛玉笑着说:“周姐姐好,我听着老太太生病的消息也是着急,还有二哥哥,他的病可好些了。你们奶奶的身子如何?”黛玉问了贾家的人好,平儿和周瑞家的殷勤的扶着黛玉进去了。二门上鸳鸯正眼巴巴等着呢,见着黛玉来也是笑嘻嘻的迎上来,拉着手说话。

到了贾母那边,就听着里面欢声笑语,远啦湘云竟然也在,见着黛玉进来,湘云亲亲热热的上来,拉着黛玉说:“你说他们多过分,建了诗社竟然不邀请咱们进去,还拿出来他们写的诗来馋我!林姐姐,我们不能饶了他们去!”

探春笑着说:“都是我一时兴起,就写了几个帖子试了试,谁知大家都不俗,就闹起来了。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今天才想起来缺了林姐姐和云儿,幸而你们来了,可见诗社合该兴盛起来。”黛玉也来了兴趣,拉着探春看那些诗。

贾母看着这群孙女们叽叽喳喳的说话,脸上都是慈爱:“我就喜欢人多多的,今天可算是人齐全了。我也不过是借花献佛,是云儿在园子里面请我们吃螃蟹呢。玉儿过来,叫我看看。”贾母拉着黛玉坐在身边,拉着她的手仔细看。

“还是姑爷会照顾人,出落得越发好了。你成了亲,事情多,可是也该忙里偷闲休息休息。今天难得来了,就和姐妹们一起玩笑一会。上次的事情是宝玉不好,你不要计较。可怜宝玉,为了读书都成了呆子了。”说着贾母唉声叹气的和黛玉抱怨起来,贾政哈催着宝玉接着考明年的春闱呢。

“二舅舅也是为了表哥好,”没等着黛玉说完,贾母道:“我知道宝玉父亲的心思,他也不看宝玉的身子,就算是考上了,皇上真的给个外任的官职,他就真的能去?你回去和女婿商量下,叫他来劝劝你舅舅,宝玉那个性子哪里能去外面做官。还是安静的在家里待着吧。”黛玉才明白,原来是贾母劝不住贾政,她不舍得宝玉再去赶考了。

黛玉含糊着,这个时候王夫人笑嘻嘻的看着黛玉:“大姑娘成亲也有些日子了,我看着你的气色还好,怎么还没好消息呢。娘娘赏赐了些东西,我还给你留着呢,别的还罢了,里面有一匹百子大红锦缎,你拿去做个袄也好,做个被子也好,讨个好彩头。”

黛玉要起身道谢,贾母却是摆手说:“谢什么,这是舅母疼爱外甥女,是应该的。他们的东西不少,你只管拿了!我看着一定是你身边的人服侍的不好,你们年轻,很多事情不知道,我身边有几个得力的嬷嬷和丫黛玉笑着说:“家里就我们两个,当初父亲心疼我,格外送了好几个人过来,我哪里没什么事情,已经是闲着了。而且他有个古怪的脾气,不喜欢人太多了。老太太的心意我领了,等着我缺了人手再来和老太太讨了去。”

贾母听着黛玉的话,笑着说:“总是我喜欢操心,看着玉儿越发的能干我也安心了。”凤姐笑着说:“依着我说老太太错了,人家小夫妻正是情投意合,巴不得身边的人都不在呢,老太太只想着妹妹委屈,却忘了这个。妹妹嘴上不说,心里肯定睡埋怨呢。更别说姑爷了。”

一席话惹得大家都看着黛玉笑起来,黛玉脸上红红的对着凤姐啐一口:“呸,你就知道拿着我打趣。”贾母搂着黛玉,笑着说:“林丫头别生气,等着一会叫凤丫头给你斟酒赔不是。”

说着贾母就带着众人到了园子里去,贾母的年纪大了,坐着小轿子,湘云拉着黛玉一路上叽叽呱呱的说个不停。黛玉含笑听着湘云聒噪,原来湘今天的螃蟹都是宝钗预备的。湘云对着黛玉感念着宝钗如何好。黛玉道:“原来是她,她自然是好的了。听着老太太,接了你长住了。”

“你要是也在就更好了,我是个最喜欢热闹的,对了宝玉可成了你哪一位的门生了。等着宝玉来了,叫他来拜见师母才好。”黛玉听着湘云提起来宝玉,才想起来:“怎么刚才都没见着宝玉,也不知道他的病好了没有。”

“你这个人真是好笑,当初你们两个天天一处玩,见着我来了你还不高兴,嫌弃那个宝哥哥理会我,冷落了你。怎么一转眼,你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还真是嫁人就变了。”湘云话音未落,探春笑着说:“你还在这里聒噪什么,老太太那边已经到了藕香榭了。”湘云听了忙着过去不提。

探春看这黛玉:“我帖子都写好了,可惜你知道,我哪能叫人送去。还请林姐姐别放在心上。”探春带着歉意表示她没法出门,更不能派人出去,因此没发送邀请加入诗社的帖子给黛玉。

头,你带着过去。”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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