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点了点头道:“应是如此,夫人府中下人有限,找起来颇耽误功夫。这样吧,我广遣耳目于城内城外查察,务要找到那位高人。不知那位先生,何许年纪,样貌如何?”
貂婵将洪七年龄样貌形容出来,刘备点了点头,道:“我这便命人画影图形,严加查访。元直啊,敬业是你兄长,如今他身中毒剧毒。你又颇晓医理,就留在他身边照看。”
“我这便回去布置人手,加紧查访洪先生下落。”
曹静闻言一愣,一脸关切,道:“什么剧毒?敬业又中毒了?”
貂婵将翠花下毒之事告之曹静,曹静怒气冲天,拔剑在手,喝道:“那贱婢呢?我这便将她的头剁下来喂狗!”
貂婵道:“她也很是可怜,敬业已饶了她了,你也别去找她麻烦。”
曹静愤然道:“他就是这样一个大傻瓜,老为人着想,不想害人,可人人都想害他。”说完掷剑于地,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貂婵柔声道:“可他也有很多好朋友在帮他啊。”
曹静泣道:“哼,那个贱婢饶了也就饶了,那个袁熙说什么也不能放过,我找他去。他肯乖乖交出解药还则罢了,如若不然,我将他切零碎了,拿去喂狼。”
说完便欲出屋,貂婵、徐庶死劝方住。
此后数日,贾敬业病情一天重似一天,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水米不进,口内一丝两气,看看待死。
甄宓不知是得知贾敬业生病,还是厌恶袁熙求婚,亦是郁郁不欢,抱病在床,甄夫人倒也不敢相强。
因此袁熙求婚一事,便这么拖着,待甄宓痊愈之后再行商议。
这日刘备又来探望贾敬业,呆不多久,茶末沾口,便有左右来报:“袁绍差人请明公火赶去邺城,有大事商议。”
刘备和徐庶商议之后,决定自己前往邺城会见袁绍,留徐庶在平原坐镇,主持大局。
又过数日,离贾敬业生病已过十日,天当正午,貂婵正伏在病榻边上打盹。
她这十日来日日陪于病榻之侧,甚是疲倦,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忽地见到袁熙迈步进屋,面目狰狞,来至近前,双手掐住贾敬业的脖子欲将其扼死。
貂婵忙抓住袁熙的手臂乱捶乱打,盼他放手。
怎知袁熙力大死拽不开,貂婵一时情急,张口便咬将下去。只听啊地一声惨呼,一女子声音说道:“夫人,饶命啊!”
睁开双眼,见自己正抓着一丫环的左臂,手臂上齿痕犹在,显是被自己所咬。
貂婵忙放脱那丫环,问道:“有什么事?”
那丫环道:“那天上门胡闹的叫化又来了,在门外求见。”
貂婵大喜叫道:“快快有请!”
貂婵奔到前厅,见到洪七,便跪倒在地,拜了下去,道:“先生你可算来了,求求你救救敬业吧。”
洪七忙将貂婵扶起,道:“夫人不必如此,我正为此事而来。”
正说话间,徐庶来探,来至前厅,见到洪七,愣了片刻,失声叫道:“你是华佗华神医?”
华佗点了点头道:“呵呵,我就是华佗,神医之名疏不敢当。”
貂婵忙道:“既是神医驾临,还请为敬业诊治。”
说着当先引路,来屋内室,华佗诊脉已毕,道:“来得还算是及时,先将病人扶起。”
貂婵、徐庶忙将贾敬业扶直坐好,华佗从药箱内取出金针,只见其出手甚为迅捷,霎时间便连针了贾敬业周身上下数处要穴。
贾敬业啊地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黑血。貂婵正欲惊呼,回过头来,却见华佗脸上颇有喜色,忙止住呼喊。
华佗道:“扶他躺好吧,我们先出去。”貂婵忙又扶贾敬业躺好,盖好锦被。
三人来至前厅,华佗便开了药方,貂婵忙命人照方抓药。
华佗道:“今天先到这里,夫人放心,不出十日,敬业便可痊愈。”貂婵闻言又跪地便拜。
华佗扶起貂婵,道:“夫人切莫如此,我是医者,怎能见死不救。”
徐庶道:“不是神医如何得知兄长病情,赶来相救?”
华佗道:“半月之前,我在道上偶遇敬业,见其面色便知其身中剧毒。尾随其来此,才知他便是近日平原城中,人人交口称颂地贾敬业贾敬业。如此善人怎能不救,那日我扮成叫化来此胡闹,一来欲试试敬业人品,二来欲查查是何毒药。”
徐庶将翠花下毒之事告诉华佗,跟着问道:“为何翠花无恙,而敬业有事呢?”
华佗捋须微笑,道:“下毒之人甚是歹毒,此种毒药中土所无,乃西域传入,分为两份。一份下在菜中,一份下于酒饭之中。两种药物本都无毒,合在一起便成可致人死命的剧毒。”
“我探知端倪之后,手边当时尚缺一味药,此药甚为难得,我找寻数日,方始采到,因此耽误些时日,所幸来得还不算太晚。”
徐庶道:“嫂子,照此说来,府上的厨子当有可疑,当传来问个清楚。”
貂婵叹道:“唉,厨子老许在敬业患病那日,便告假回乡去了,当时我只顾担心敬业,也没细想便放他走了,如今去得远了,怕是找不到了。”
徐庶思索片刻,方道:“估计已被袁熙灭口了。嫂子,今后饭菜须当多加留意,不可再给人趁虚下毒了。”
貂婵点了点头道:“以后饭菜我亲自来做。”
华佗笑道:“呵呵,我只管治病救人,至于何人下毒,那还要你们自已去查了。”
转过天来,华佗用艾培将毒气引出,外使敷贴之饵,内用长托之剂。贾敬业经神医一番治疗,高烧渐退,渐渐醒转。
虽然仍肿得像只猪,却也神智清明,会说会笑,只不过刚有起色,说话难免有些有气无力,不过倒也不妨碍他打情骂俏。
次日上午,貂婵、曹静陪于贾敬业之侧,贾敬业柔声道:“这几日辛苦你们了,我没事了,你们去睡吧。”
二女同声道:“不,我要看着你。”
贾敬业笑道:“我现在肿成这样,有什么好看的,唉,那袁熙真不是个东西,我原来英俊潇洒,好似唐僧。现在给他整成这样子,不折不扣一猪八戒,我还怎么去泡妞啊!”
“不成下次我遇到他,定要打得他全身浮肿,然后把他关到猪圈里,让大家都来看看什么叫‘人猪’,看一看收钱五十,吐口口水收钱五百,向他丢食物收钱五千。儿童减半,美女免费。”
“我想老百姓都喜欢看袁绍的儿子,变成大肥猪的样子,哈哈!”
貂婵笑道:“呵呵,生病了还不正经,刚有起色,别说这么多话。”
曹静道:“呵呵,都肿成这样了,还想着泡妞。不过你的方法倒还使得,下次我见到那狗才,便如法炮制。”
贾敬业道:“钱你可不能吞了,这主意可是我出的,收来钱可得通通归我。”
曹静白了他一眼,道:“知道了,财迷!”
贾敬业道:“我现在也能说能笑,貂婵,咱算不算大功告成了啊!”
貂婵啐道:“滚,我可不想和猪八戒大功告成。曹妹妹好象挺愿意的,你和她成…呵呵呵…呵呵…别…别闹了,别闹了!”
却是曹静听得貂婵取笑她,一脸坏笑,伸手便往貂婵腋窝里呵去,貂婵忍不往笑了出来。
霎时间嬉嬉哈哈的笑声响成一片,连日来的烦忧苦闷一笑而罢。
贾敬业久病初愈,笑了几声,便咳嗽不止。
貂婵忙端碗水来,服侍他喝下,贾敬业问道:“翠花最近怎么样了?”
貂婵道:“这丫头也怪可怜的,这几日茶饭不思,整日里不是哭就是笑,人也瘦了一圈。”
贾敬业道:“看来她还爱着袁熙,袁熙那种人只是在利用她罢了,没一点感情的。这样下去不行,得给她找个对象,让她忘了袁熙。”
曹静笑道:“呵呵,你是不是看上翠花了,想娶她做小妾?”
贾敬业笑道:“我看上你了,咱俩啥时圆房……啊!”
曹静呸地一声,喝道:“流氓!”说完在“猪蹄”上狠狠的拧了一下。
貂婵笑道:“别闹了,都正经些。相公才刚有起色,都别乱来。”
曹静收回右手,点了点头,正色道:“知道了。”
貂婵道:“敬业,你这主意倒是不错,你有合适的人选没有?呵呵,可别和我说是你自己。”
贾敬业沉思半晌,道:“赵二这人不错,老实勤快,身世也甚可怜,倒和翠花是一对。”
貂婵点了点头,道:“这人倒是不错,只是不知翠花愿不愿意?”
贾敬业道:“这事由不得她,我包办了!想当初曹操将你许给我的时候,你难道就愿意了?现在还不是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的。”
貂婵啐道:“老不正经!”
曹静道:“把他们叫来问问吧。”
贾敬业道:“对,当初曹操乱点鸳鸯,成就我和貂婵。今天咱也来出乱点鸳鸯,看看能不能搓合赵二和翠花。”
曹静笑道:“呵呵,我这就去叫。”
过不多时,曹静引着翠花和赵二来至屋中。
翠花形容憔悴,双眼通红,神色凄然,一见贾敬业便跪伏于地,叩头请死。
贾敬业道:“翠花,你为袁熙消得人憔悴不值。现在我也没什么大事了,你也不用要死要活的了。”
说到这里缓缓伸手一指赵二,道:“我有意将你许给赵二为妻,不知你可愿意?”
翠花冰雪聪明,知他本意乃是让自己忘掉袁熙,心中感激。
她此时已对袁熙彻底死心了,又知赵二为人老实,比起那狼心狗肺的袁熙更值得托付终生。
想到此便侧眼斜睨赵二,晕生双颊,缓缓点了点头,侧过头去,不敢再看。
贾敬业目视赵二,道:“赵二你呢,愿不愿意?”
赵二侧过头去看了看翠花,点了点头。
贾敬业道:“翠花的身世可怜,你要爱护她,不再让她受人欺凌。”
赵二脸色郑重,又点了点头。
贾敬业笑道:“呵呵,好了,乱点鸳鸯已毕。貂婵,他俩的婚事就由你安排吧。我也累了,退下吧,我要休息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华佗又为他用针敷药,治疗已毕,刘备来探。
刘备见贾敬业精神渐复,十分高兴,喜道:“这几日我到邺城商议军情,许久没见你,心中悬念。如今见你精神渐旺,心中甚喜。看来神医果然明不虚传。”
贾敬业道:“多谢明公关心,不知袁绍那有何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