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金胖子和凌骁祁,沐灵姝心里很是不平衡,他们都有身份,都可以不用跪,合着只有她一个人需要跪着,还因为他们的自作聪明,在这多跪了好久。
不平衡,心里太不平衡了,和着这闹了一圈下来就只有她一个人跪着哼,认识了那么久,若不是今日上了公堂,莫不是这两个人还会一直瞒着她,想想就很不开心。
双方暂时都拿不出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对方或者是自己清白的,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沐青祖确实带着人要对沐灵姝和凌骁祁一行人行凶。
至于这毒是谁给沐青祖下的暂时还不能确定,于是所有人都被收监了。
沐灵姝亲眼看到沐青祖和很多人关在一起,就先不说这环境如何的差了,就和一群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的人关在一起就让人很害怕。
这可是沐灵姝第一次进这种地方,以前倒是在电视里看到过影视剧里的这种场景,可那都是演绎的,哪有沐灵姝此刻正在经历的让人害怕。
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副场景,以前看着真没有什么感觉,顶多会觉得环境差些,衣服朴素,头发凌乱,看着有些惨兮兮的,最多再加上遇到不是那么好的反派的时候再不给点吃的,可只有亲身经历了才知道那是何等的一副惨,害怕,恐惧的。
没进大牢前,沐灵姝还真没有那么怕,进入这个环境,她一刻都不想多呆。
凌骁祁握着沐灵姝的手说:“别怕,有我在。”
看着哪怕到了这种地方也依旧一副出尘不染,自信风度无双的凌骁祁,沐灵姝就莫名的安心,好像只要在他身边,就没有什么困难是过不去的,就没有什么是值得怕的。
有他在,很安心。
面对未知的恐惧也小了很多,平静地跟着差役往里走。
“进去。”沐灵姝和凌骁祁都是一个人一间的单间,也不想那一群人关在一起那样脏,虽然也是稻草,但是很干净,而且他们俩的牢房都是相邻的。
“凌骁祁,这里会不会有老鼠,蟑螂什么的啊”隔着木栏沐灵姝还是很不放心,紧紧地抓着凌骁祁的手,似乎只有这样那些东西才不会出现。
“没事的,都清理过了,不会出来的,就算出来了,出来一个我帮你灭一个。”凌骁祁安慰着沐灵姝。
“这时候还是我比较有用吧”胖子那贱贱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进来的,他们会让你探监”沐灵姝说完就觉得很蠢,有钱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她这不是白问嘛
应该是在这的这种害怕让她的脑子一下子都变得不够灵光了。
“不对,你能进来那沐成参应该也可以,那真正的凶手也可以来给沐青祖下药,或者将我们都害死,来个死无对证是不是。”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但这确实是一种可能性,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沐灵姝都不能掉以轻心。
如果对方不是傻,这种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按兵不动,让所有人都以为凶手是沐灵姝,然后将自己隐藏起来,若是这次沐青祖不死,那就蛰伏着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话虽这样说,可沐灵姝心中还有有隐隐的不安,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密集了,就好像有人在背后推着这一切前进,根本不给沐灵姝丝毫的思考时间,就这样顺着他的意思前进。
“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你不会在这过夜的。”金胖子说的很随意,好像说的是一件很平常不过的事情,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当官府是你家开的啊”
“不是啊但他们已经去沐府取证了,也将一些风声放出去了,说是明日便可以有结果,若是证明不是你下的毒,你说真正的凶手会不会在今夜动手”
“你就那么肯定对方一定会这么急着杀掉沐青祖看今天他一直咬着我不放,恐怕他还真不知道除了我以外谁会杀他吧”
“他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凌骁祁插话了。
“你好好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今天不就是被逼着去听说书的,然后撞上了一个没脑子的沐青祖,在然后就是被冤枉成给他下毒的人,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你只管等消息吧最晚明天,我一定会将那个人找出来的。”金胖子很自信的说完就离开了。
“先休息一会儿吧,今夜不好熬。”凌骁祁没有再说话。
沐灵姝也有些累了,靠着木头握着凌骁祁的手闭上了眼,不管前方等着她的是什么,只要凌骁祁在身边,她都不怕。
看着在睡梦中都不是很安稳的沐灵姝,凌骁祁的眼中射出一道精光,这种凌厉的模样是他以前从未在沐灵姝面前显露的。
以前他对沐灵姝要做的事情都很是尊重,包括如何对待沐府,他都极度的尊重沐灵姝的意愿,其实他不是没有办法更快,更好,让沐府更惨的方法,只是因为他尊重沐灵姝,知道若是她自己做到的一定会比他出手做到的更让沐灵姝开心。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凌骁祁才留沐府到现在,可是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触怒了他,如果早知道会害的沐灵姝有牢狱之灾,他一定早就出手了,绝对不会等到今天。
睡梦中的沐灵姝紧皱这眉头,很是不安,在无意识中抓着凌骁祁的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看着睡不踏实的沐灵姝,凌骁祁很是心疼,很想替她抚平那紧皱着的眉头。
没多久,沐灵姝就被牢房里锁链的声音吵醒,凌骁祁瞪了那开牢房门的差役一眼,那正在开牢房的差役,顿觉背后生寒,阴风阵阵,瑟瑟发凉,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加快。
“进去。”差役将人很不友好的踹了进去,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好像被一个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多呆一秒都恐有性命之忧。
等差役离开之后,沐灵姝才看清对面关着的人是沐青祖。
“不得不说沐成参对这个儿子还真是好啊,能给他弄个单间,怕是要不少花钱。”
“沐灵姝,你凭什么会在这”沐青祖也看到了沐灵姝,他知道自己能从那些大通间里出来,都是因为花了钱的,可是沐灵姝,她凭什么
尤其是看沐灵姝现在的样子,根本一点都苦都没用受到,沐青祖的心理就更加不平衡了。
之前出来的时候还觉得他不用在里面受那些人的欺负了,让沐灵姝死之前还要在牢房中多受些苦,他心理才能好受些,谁知道还没有报复的快感,他还惋惜这一路走过来没有看到沐灵姝待的大通间,谁知道这转头就看到了,她就在自己的对面。
天然一品居有钱给她花钱弄个单间住也无不可能,可是为什么都是花钱住单间,自己却是在那之前被欺负了一通,现在身上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再看看对面的沐灵姝,和刚进来的时候一点区别都没有,怎能让沐青祖不气。
“看什么看,你能在这我怎么就不可以了。”沐灵姝对了沐青祖一句,还真以为只有他家里有钱谁还没点积蓄,没两个朋友了,就他们沐府最厉害了
夜里,半夏来给沐青祖送吃的,被凌骁祁拦住了。
倒不是凌骁祁突然发了善心,而是留着沐青祖还有用,至少现在还不能死,否则他比谁都想要沐青祖的命。
敢冤枉沐灵姝,他这是有几个胆子,几条命也不够看的。
食物被打翻,引来老鼠。
“啊”
“啊”
两声大叫,一声是来自沐灵姝,一声来自沐青祖。
一个跳到凌骁祁的身上,一个瑟缩在角落。
他们都没见过这样的事情,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的老鼠,根本就淡定不了,却忘了他们身在何处,这里可是牢房,最不缺的常住大户就是老鼠,这里可是她们的天堂。
吃了那些食物的老鼠,没过多长时间,无一例外都死了。
半夏见事情败露,想要跑,可她体内的毒也发作了,顷刻间要了她的性命。
“有毒,怎么会有毒”沐青祖看着倒在他面前的半夏,吓的一边往后退,一边惊恐地出声。
“别叫了,再叫人也不会醒来回答你的问题,你安静会儿吧”
沐灵姝实在是不愿听到沐青祖的声音了,算起来沐灵姝救了沐青祖两命了,可是,沐青祖是怎么做的,恩将仇报,一直都在说沐灵姝的坏话,饶是沐灵姝的脾气再好,也忍耐到了极致。
别看沐青祖平日里咋咋呼呼的,一副凶神恶煞,到处欺凌弱小的混世魔王的模样,其实他是无知者胆大,遇事了胆子比谁都要小。
看着半夏倒在地上,他第一时间就是想要找人依靠,也不管和沐灵姝是仇敌的关系就想往他们这边跑。
凌骁祁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踹回他刚才所这段那墙根待着吧,想要靠近他的沐灵姝,有他在,想都别想。
只要他活着,还有口气就行。
至于半夏,凌骁祁还是查看了一下,和他心中的预判一样,在他面前根本没有当场服毒的时间,那么毒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来这之前就已经服毒了,既然是早就服毒,那么毒发时应该就是无药可救了。
“对方到底是谁引我们入局,还能一步步让我们被他算计,按照他设计好的路线前进,那必然不是个没脑子的,不会想不到这时候来杀沐青祖是个不明智的举动,如此精明的人,为何要做看着很傻的举动。”
之前沐灵姝说对方会来杀人灭口,让沐青祖彻底闭嘴,完成之前没有完成的毒杀,她也只是提出了一个可能性,还是一个可能性几乎为零的可能。
原本,也是以防万一,谁知道那个人真的来了,这太不符合正常的状态了,一切都显得很急切。
沐青祖到底是知道什么,还是他活着挡了谁的道,是怎样的急切,让对方不惜冒险,一定要解决了沐青祖呢
“发生什么事情了,什么事”差役听见动静走了过来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半夏,倒吸一口凉气。
完了,完了,这回要被他们害死了。他是收了半夏的银子才放半夏进来探监的,要是被上面知道一个不属于牢房的人死在这里了,那他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这身官服怕是也要丢了。
还好不是犯人死在这,要是犯人他们恐怕更是难以交差,别说官服不保,可能就连小命也难保。
“是你们杀了人”差役看着沐灵姝和凌骁祁。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差役的手放在刀把上,似乎是这样才能安心点。
“大哥,你哪只眼睛是看到我们杀人了,若是没有看到可不要谁便乱说,我们可是无辜的。要不是我们救了沐青祖,现在还不知道是一副什么景象呢,你们更是脱不了关系。”
虽说花钱探监这种事情,属于灰色地带,也是这里的常规操作,可是要是不出事自然是好的,要是出事了,那就不好说了。
谁知道这放人进来的差役是不是和杀人者是一伙的,是不是被收买的,要是被收买的,那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他们现在是急于撇清自己的关系,虽然沐灵姝和凌骁祁跑出来也确实不太对。
“还不出来。”
凌骁祁此话一出,吓的差役将刀拔了出来,“谁,快出来,我看到你了,再不出来我动手了,快点自己出来”
差役拿着刀,左顾右盼的,腿肚子直打颤。沐灵姝也抓着凌骁祁,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这里还有人躲在暗处,是敌是友,为何不出来。
“你就不要在这故弄玄虚了,赶紧给我回去。”等了一下并没有人冒出来,差役觉得这是凌骁祁在故弄玄虚呢
“需要我帮你吗”凌骁祁看向一个方向,沐灵姝和差役也跟着看了过去,只听见一声爽朗的笑声。
一道金晃晃,圆乎乎的身影率先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今天白天见过的那个县令,以及一些差役。
“让仵作来验尸。”县令发话了,却没有追究凌骁祁和沐灵姝破门而出的事情,看向金胖子和凌骁祁的眼神还有些讨好和躲避的意味,看的沐灵姝一愣一愣的。
县令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会有人今夜来给沐青祖补上一刀,送他上青天若是如此只能说他断案如神,厉害,厉害。
可是对金胖子和凌骁祁的态度他莫不是吃错药了吧,他是官,他们是民,怎么感觉她进牢房住了几个时辰,这个世界都变了。
金胖子可是走在县令前面的,县令这回竟没有一丝不快,还有几分恭敬与惧怕隐藏着,但他的一些细微的小动作却是掩藏不了的,这些都被沐灵姝捕捉到了。
“去沐府。”县令一声令下,就有人拎着食盒,拽着沐青祖,县令亲自请凌骁祁和沐灵姝一同前往。
都是嫌疑人,这样明显的区别对待好吗
沐灵姝更加确信凌骁祁和金胖子有事情瞒着她,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夜半,所有人都休息了,沐府的大门被叩响。
一群人涌了进去,一句话都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趁着众人还在蒙的状态下就横冲直撞。
沐府很大很有钱是不假,就算沐府再富裕,说到底也就是个商贾人家,还不够当官的拿捏的,这要是来搜查当官的,县令绝对不敢这般肆无忌惮,横冲直撞。
没一会儿,沐府的众人都被惊醒了。
半夏是苏媚的丫环,这件事她逃不了干系,差役也在她房间发现了和沐青祖中毒时一样的药,沐府所有人都被惊动了,老祖宗也来了,要不是有官差在,她早就上去打苏媚了。
虎毒还不食子,苏媚竟然想要杀害她的孙子,还是长孙,是以后要继承沐府的人,真不知道世上怎么会有她这么狠毒的人。
苏媚房中的一种毒药,确定了是半夏所中的毒药,苏媚百口莫辩。
无论如何沐灵姝都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苏媚,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到底有什么样的仇怨,竟然要弑子。
沐成参质问她,为什么
他同样想不通,虎毒不食子,为何她要杀害自己的孩子。
苏媚大笑着说:“为什么他就不该出世,这些年我每一天都希望你们去死,全都去死。”
苏媚不在装演,更不为自己辩解,眼中都是滔天的恨意,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沐灵姝这次算你赢了,我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你这招够狠,我只恨当初没有直接淹死你。”
苏媚看了众人一圈后,目光落在沐灵姝的身上,眼里除了恨还有不甘。
什么叫我这招够狠,明明是你要杀沐青祖,和我有什么关系,要是我想要用毒或者杀人来解决问题,当初我醒过来的时候,你们就都该没命了,哪里还会留你们到今天。
沐灵姝说的是实话,要是她想用这种快准狠,还没有办法复仇的方式解决问题,图个一时痛快,她绝对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还没有证据的那种。
有不言书在,她想要什么样的毒药方子没有,她要是把他们都给毒翻了,那不仅沐府的钱财,还有她的婚事,她都可以自己做主了,何必与他们周旋了近三年。
苏媚这样一说,就好像是这一切都是沐灵姝计划的,是她陷害苏媚,故意毒害沐青祖,然后嫁祸给苏媚的一样。
“当初落水果然是你做的,我与你有何仇怨,你竟然要置我于死地。”这个问题困扰沐灵姝很久,她都想不到沐灵姝如何得罪了苏媚,还是那种非要你死的恨意。
沐灵姝在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你得逞了。
真正的沐灵姝,那个她穿越前的原主确实已经被苏媚害死了。
“沐灵姝,你这招够毒的啊。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对吧,为了陷害我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就在所有人都不信任苏媚的时候,只有沐青祖站了出来,只有他是相信苏媚没有给他下毒的人。
“这个半夏我知道,虽然现在她是我母亲的丫环,可是最早她也是你的丫环,谁知道这个人不是你故意留在沐府的眼线,她说不定就是你的人。”
“你先是让她将毒药放在我母亲的房间,然后又让她以我母亲的名义给我送吃的,然后又假意救了我,领着官府的人来沐府,假装找到毒药,陷害我母亲是也不是。”
沐灵姝没有接话,看着沐青祖顿时觉得他有些可悲。
不管是不是苏媚做的,在她房间搜出毒药,那么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做的是否认,不承认才是,可苏媚并没有否认,反而变得和以往她的形象都不一样,眼中的恨是装不来的,她是恨着沐府的所有人。
他的开脱之言,多半是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吧
苏媚没有否认,至少她是不在意甚至也是希望沐青祖死的吧。
沐青祖已经替苏媚找到了借口,可她并没有顺着沐青祖的话往下替自己辩解,还沉浸在她的痛苦里。
突然地扑向沐灵姝,凌骁祁早就注意到有些不正常的苏媚,先她一步带着沐灵姝后退,躲开了苏媚。
“你当然得罪了我,你就不该出生,你娘也该死,你和你娘就不该存在”苏媚状若癫狂,和往日的端庄,精明大相径庭,更像是一个疯子一般的在发疯,在发泄。
她恨,恨沐府的大多数人,一腔怨恨今日不吐不快。
这些怨恨已经压的她快喘不过来气了,就算今天他们没有来,苏媚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都怨沐灵姝,要不是她将外人引来,我怎么会怎么会这么难看,何至于现在动手,都是因为她,都是她坏了她的计划。
这段时间的风言风语,苏媚已经受够了。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能够承受,可这铺天盖地,无孔不入的流言蜚语,她就是想要躲都无处可藏,这不是她想要的,这不是她筹谋了这么多年的复仇计划想要看到的结果,这些流言蜚语,让她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每一声议论的声音,每一个议论的字眼,都拥有一份无形的重量,这些压在她身上,一点点将她压垮。
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将她镇压在山底,无论她如何挣扎,如何辩解,她都没有办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