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很短,不过三寸,但却已经足够刺入黄滚的心脏!
这一刻,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的传讯兵忽然焕发出生机,原本需要黄飞彪扶持才能站稳脚跟的双腿在地上猛地一蹬,口中大喝一声,推动整个身子朝着黄滚的胸口上冲撞下去。
齐柄没入的尖刀之侧甚至还不曾有血迹来得及流淌出来,这名传讯兵已经推着黄滚的整个人向后倒退出七八步。
“父亲!”
黄飞彪毛骨悚然,大喝一声,跨前几步,快速追出。
人在追袭途中,黄飞彪拔刀在手,照着传讯兵的后背上斩下。
“慢着!”
黄滚一只手抓握着传讯兵握刀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朝着黄飞彪猛地一挥,示意黄飞彪不要痛下杀手。
但他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又或者低估了一个亲眼看到父亲遇刺的儿子的心情,但见眼前的这个传讯兵忽然斜斜变成两半,却是被黄飞彪一刀斩断。
“呵呵……”
颓然倒下去的传讯兵半截身子冲到了黄滚的脚下,上半身却是向后仰倒下去,内脏和肠子流了一地,但他嘴里却是伴着学沫发出笑声:“战无不胜的黄滚黄老将军,也不过如此!”
“因为捅我一刀,所以你很得意是吧?”
黄滚冷漠的看着这名传讯兵,冷漠的说道:“以为我必死无疑,所以感觉值了,是吧?”
只剩下半截身子的传讯兵已经笑不出声了,但是他依旧果然是在笑,就像是被黄滚说中了心事。
他或许以为下一刻黄滚也要倒下了,但黄滚抬起手,悍然将三寸短刀从左胸口净值拔出。
炙热的血液从黄滚的胸腔之中喷出来,洒落在了这名传讯兵的脸上,而黄滚就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抬起了自己的右掌。
掌心有灼热的红光散发出来,只是一个刹那之间,这只手掌就变成烙铁的颜色。
下一秒,黄滚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左胸口,硬生生的将刀伤烧焦,强行止住了血液的流淌。
“父亲……”
黄飞彪面露不忍,但却没有丝毫的悲痛。
“让你失望了,你这一刀捅不死我,因为你的消息有误。”
黄滚指了指自己的右侧胸腔,说道:“我和一般人不一样,心脏是长在这边的。”
右心人?!
一百万人之中也找不出来一个的右心人?
传讯兵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即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接着,带着无穷无尽的遗憾,传讯兵脑袋一歪,就此死去。
“父亲,快回帐篷,我让人帮您看看伤势……”
没有人再多看那名传讯兵一眼,黄飞彪快速的冲到了黄滚的身边,搀住了他的胳膊,关切的说道:“这一刀就算上不到心脏,也肯定伤到了肺叶。父亲大人,您……”
“别忙!战场之上,哪有这么多讲究?”
黄滚哼了黄飞彪一眼,下令道:“传令斥候,快速向着东北都护府的方向突进,务必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搞清楚东北都护府是个什么情况?快去!”
“……是!”
深知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脾气,黄飞彪不敢怠慢,紧急给了亲兵们一个眼色,转身朝着东北方向打马而去。
亲兵们接替了黄飞彪的位置,上前扶住了黄滚,但黄滚挥挥手,将好心的亲兵推开,径直来到了地上躺着的那道黑影面前。
“很遗憾,百战百胜的黄老将军,终究还是无敌,哪怕是自己的身体也留有寻常人根本不知道的情报。”
躺在地上骨头全碎的大胡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右心人?呵呵,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右心人……”
“我是右心人,你们却是有心人。换了别人,只怕真的已经被你们成功刺杀。”
黄滚略显苍白的脸色十分冷峻,淡漠的望着地上的大胡子,问道:“但我不但是右心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人,不要告诉我,你们舍得这个局,就是为了杀我。”
久经沙场的他,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有见识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当然可以猜到,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自己这一方之所以能够得到乱党军队八千人的行踪,就是这个局的开始,正因为这个发现,黄滚才和闻家兄弟定下计谋,要把这八千人吃掉。
但,事情的发展根本没按照计划来,战争结束了,闻家兄弟都没有赶到。
如果说原来黄滚还会怀疑闻家兄弟办事不利,到了现在却是更加愿意相信,闻家兄弟可能真的中了乱党军队的埋伏,并且东北都护府可能真的受到了乱党军队的攻击。
不是如此,就算闻家兄弟再无能,也不可能在这种军事要事上耍花腔。
问题在于,乱党军队伏击闻家兄弟的军队,只是为了不让闻家兄弟过来驰援黄滚部?
黄滚不相信事情会是这样简单,事实上,区区八千人对阵黄滚手下的人马,根本没有胜算,而事实也证明了这种实力上的差距可能造成的战果。
换句话说,闻家兄弟没来,也没影响到八千乱党被全歼的命运。
但问题来了,乱党的目的难道是想用这八千人拖住黄滚,然而设伏在拖住闻家兄弟的军队,最后挥兵围攻东北都护府,夺取东北都护府的控制权?
别人信,黄滚不信。
黄滚来到东北边陲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对东北边陲的乱党的了解比较清楚,对他们的实力同样有非常明确的判断。
东北乱党,就算是真能把东北都护府打下来,也没可能守住。
恰恰相反,一旦乱党占据了东北都护府,真的胆大包天的想要据守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被王朝军队围困起来。
东北乱党的脑袋除非是被驴踢了,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么,东北乱党处心积虑,付出惨重的代价,把事情推动到这一步,究竟是为了什么?
“黄滚老将军战无不胜,你一人的价值堪比十万大军。”
大胡子笑道:“就算再牺牲八千人,只要能够杀你,又有什么不可以?设局,当然就是为了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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