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您虽然成功母仪天下,但是,岳家在朝廷的势力却被不断削弱,以至于江湖上传言,岳家已经渐渐淡出朝政,当然,在屡次较量中,岳家是有得有失,先皇陛下很懂得迂回战略,作为削减岳家权力的补偿,实际上,却给予了岳家更多实际的利益,沐唐收益最丰厚的博彩业和娱乐业,逐渐被岳家完全控制,目前,无论谁入主沐唐,都得靠岳家的财力支撑,先皇让渔阳王担纲太子太师,想必也就是为了加深沐家和岳家的同盟关系。”
沐雨蓝不悦地打断丈夫的话,反驳道:“你别忘了,现在是沐翠微和唐樾勾结,要挟先皇,谋夺皇位,若是由了她继续倚重唐门,唐樾的权利越来越大,终将有一天失去控制,那时,我们想要阻止,也无能为力了悠然山水间全文。”
“雨蓝说的没错,这正是哀家日夜担忧的问题。”柳卿大人,你以为哀家不懂先皇的良苦用心吗,可惜,哀家和沐翠微之间的仇恨永远也无法调和。
岳心妍不由回忆起二十五年前的那一天,翠鸣湖畔,芳草如茵,颇得先皇宠爱的鹂妃,带着不满九岁的小翠微在湖上泛舟游玩,和煦的风儿轻轻拂动万条柳丝,鹂妃清丽婉转的歌喉在翠鸣湖上回荡。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蕳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正是让先皇深深迷恋的歌喉,鹂妃就像一缕清新的风,带着江南烟雨,随着来自全国的秀女,走进大明宫。并以她清纯无暇,带点野性的美,得到先皇的青睐,并一度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那时,唐皇后新薨,后宫无主,最有希望戴上皇后桂冠的就是岳心妍,可是,也有人说。先皇会不顾朝臣的反对,选择鹂妃。
于是,鹂妃就在岳心妍的目光中。因船身进水沉没,和她的女儿一起被湖水淹没,虽然,皇贵妃岳心妍及时喊来侍卫们,把她们母女二人打捞起来。救了沐翠微的小命,她的母亲鹂妃却再也没有醒来。
沉船被打捞起来,底板显然被人做了手脚,但是,湖水洗去了所有的线索,没有人知道鹂妃是被何人所害。不,应该说,很多人都认为。鹂妃的死和贵妃娘娘脱不了干系,因为,鹂妃是她登上后位的最大障碍。
然而,先皇很清楚,岳心妍更是十分坦然。小小的鹂妃根本就不值得她去大动干戈,关于后位。先皇陛下早对她有过承诺,他们夫妇二人同舟共济,同盟关系更胜过儿女情长。
岳心妍深知,沐翠微把她当做杀害娘亲的凶手憎恨,可是,她没有办法向她解释这一切,同时,她也知道,就算能解释清楚,也没有任何意义,皇权的诱惑,注定让她们成为对立的双方,他们之间的矛盾只会加深,而绝对不可调谐。
柳卿温和却不容忽视的嗓音再度响起,他忧心忡忡的提醒皇太后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三家同心协力,尚不能与唐家一决胜负,先皇也只是竭尽全力,才得以维持这种动荡的平衡,若是再起内乱,太后娘娘,您认为,我们哪一家的实力能够与唐樾抗衡呢?”
沐雨蓝狠狠地一咬樱唇,无所顾忌的嘲讽道:“怎么每次提到沐翠微,你都会如此情不自禁,毫无顾忌地为她挺身而出,柳卿,别忘了,沐翠微现在是女皇陛下,不是你的初恋情人!”
“雨蓝!当着依依的面,你就不能有点为人母的矜持吗?你们都二十多年的夫妻了,柳卿洁身自好有目共睹,他既没有泡过小倌儿,也不曾娶小纳妾,所以,你只能晒陈年老醋来寒碜人家吗?”皇太后打断沐雨蓝的话,厉声呵斥道:“你就这么不自信吗?当年沐翠微才十一二岁,懵懂未开,算什么初恋情人?”
“小婿谢太后娘娘理解和包容,柳卿今天所说的话,确实没有其它意思,在我看来,女皇陛下未必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因为,自她登基以来,并没有打压岳家和柳家的举动,相反,似乎还不着痕迹地扶持岳柳两家的势力,比如说在举荐西征将军和羽林军首领一事上,我听柳絮说,女皇陛下不顾唐樾的反对,坚持任用这二人,大家想想,若是她对岳柳两家心存芥蒂,能冒着得罪唐樾的风险,也要任用两家举荐的人吗?”
柳卿温存款款的对沐雨蓝微笑,漂亮的眸子似乎在说,我知道你对柳卿的一片真心,若非深爱柳卿,身为公主的你不会毅然下嫁,把婚姻的主动权交在柳卿手里。
按照沐唐的习俗,迎娶的一方,有权利继续娶妻纳妾,而入嫁的一方则必须从一而终,不得背叛自己的夫君或妻子。
暧昧地端起自己的茶杯,递给沐雨蓝,柳卿是在暗示自己的娇妻,还记得那年三月三吗,他们一起过第一个踏青节,溱水河画舫上,沐雨蓝用喝剩的半盏巫山翠峰茶探问柳卿的心意,这是民间的风俗,男方若是喝下这盅茶,就表示接受女方的心意,今天,柳卿送上自己的茶杯,也是在询问,愿意接受夫君的爱意吗?
知道柳卿这是变着法子安慰自己呢,沐雨蓝哪里还有心思吃醋,顿时就像抹了蜜一样,偏偏装着赌气的样子,背过身去,不理会柳卿我的主神游戏。
柳卿扬唇浅笑,把茶杯放在沐雨蓝身边的茶几上,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太后娘娘,您不觉得,唐樾放出太子是假冒的这种流言蜚语,正说明唐樾和女皇陛下已经产生嫌隙,或许,意欲废除太子只是诱饵,大元帅正等候着太后主动上门,借结盟之名,砍断女皇陛下的左右手,不过,再强壮的手臂,离开躯干和神经中枢,还能有所作为吗?”
冷眼看着公主和驸马爷之间的小情趣,沐天骄微一蹙眉,若有所思的问道:“姐夫的意思是说,我们目前最好是以静制动,等唐樾按耐不住时,自然会主动找上门来吗?”
“这个,我也不能断定,不过,我希望岳柳两家不要给唐樾可趁之机,我们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那就是,无论我们是否愿意,我们三家的命运都必须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家族的命运连在一起无所谓,只要你不把自己和沐翠微联系在一起,本公主便都依你。沐雨蓝悄悄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同一时间,女皇陛下昭告天下,册授凤凰公主的事情传到大元帅府,唐樾显然没料到女皇陛下会玩这么一招,转而一想,其实,这看似简单的招数,也是最高明最无懈可击的绝招,女皇陛下一箭双雕,既化解了唐樾的攻击,又解决了亲身女儿流落失所的困境,这个回合,可说是女皇陛下完胜天下兵马大元帅。
“爹,没想到那个被孩儿投进斗牛场的韩子高,尽然就是小时候总跟在我身后的沐小鱼,可是,我总觉得其中有诈,那个韩子高除了长相以外,和沐小鱼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否则,女儿也不至于认错人。”
唐婉儿郡主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壮着胆子问道:“爹,你真的要孩儿嫁给那个来路不明的沐小渔吗?他不仅没有彩凰胎记,对我们元帅府里的情况也是一无所知,他甚至连孩儿的闺房在哪个院落都不知道。”
“他是当今太子,若不嫁给他,你想嫁给谁?难道你还在想着沐天骄吗?”唐樾实在不懂,婉儿心里究竟盘算着什么,只顾思考对策,对唐婉儿的话并没太在意。
“孩儿谁都不想嫁,沐家那两个美男子,孩儿倒也不讨厌,若是他们愿意的话,孩儿可以把他们一起娶回家来。”糖丸儿郡主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突然压低了声音,对唐樾耍小聪明道:“爹,既然沐唐是我们沐唐两家打下的江山,为何爹爹自己不当皇帝?爹你执掌着天下兵马大元帅令牌,我们唐门弟子也遍布天下,只要爹逼宫要沐翠微禅位,她有什么实力敢和爹爹你对抗?”
“婉儿,你太无法无天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女儿的变化,让唐樾十分吃惊,这个丫头虽然蛮横任性,但是,以前对男女之事甚是懵懂,除了沐天骄,也不曾见她对什么男子动过情,怎么自从去了趟“夜未央”,就犯起花痴来,心里正天都惦记着那几个地球来的男子。
“爹,我没有随便乱说,这不就和爹爹商议吗,反正我不会嫁给沐小鱼,哦,应该叫他沐小渔吧,呵呵,那天幸亏我检查了一下,我对他说,我要看看他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也没有必要再遮掩,糖丸儿郡主厚着脸皮对唐樾正式通告道:“既然上说慕容冲是断袖,我就不想他了,我就娶子都公子做大夫,爹爹想想呀,你若得子都这样武功高强的女婿,岂不是如虎添翼。”
唐樾啼笑皆非,婉儿,自小你就是这副顽皮样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以为爹爹真是万能的吗,不过,你想娶子都公子做大夫,倒是颇合爹爹的心意,爹爹也十分属意子都公子,待时机成熟,爹爹就替你向公孙子都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