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睿明见他激动成那样,自己倒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他哪里是专门读过康教授的文章?那还是他上次给谢静雯治病时,到处乱翻,一下翻到了这篇文章,他随便看了一眼,就记下了两段,现在拿出来哄人而已。
其实他不知道,自古以来有许多想善于钻营的人,都是通过这个方法博得上位者的欢心,从而获得进身之阶的,因为受我国传统文化的影响,许多人在功成名就之后,都希望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一个有文化有修养的人。
而这些在我国自古以来用一个字就可以概括,那就是一个儒字,所以会打仗的人,如果不想别人把你当成土包子,就要做一个儒将,经商的人如果不想别人闻出你的铜臭气,就要做一个儒商,剩下的如儒医、儒相等等不一而足……
总之一句话,就是自己除了专业能力之外,还是很才气的,这个才气体现在哪方面呢?那当然就是写文章了,古人写文章主要是诗词曲赋,可是现代人不会这个了,只会写那些和八股文差不多的论文。
虽然论文这东西除了评职称之外,再找不到半点有用的地方,就跟古来的八股文一样,纯粹是骗取功名的玩艺儿,但这些老同志奋斗了大半辈子,就留下这么点货色,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是垃圾,可是垃圾他也希望有人欣赏啊!
这就给那些善于钻营的人指了条明路,所以他们想要吊哪位老先生的膀子时,首先要把这位先生的论文通读若干遍,当然,如果能够象唐睿明一样一字不差地背下来,效果一定会更好,然后你就可以双手提着一点意思,怀里揣着自己的文章,去请老先生虎正。
当然,这里面有两个要点是务必注意的,一是你提的这个意思要雅而不俗,譬如你把两万块钱包个红包送给老先生,那就是大不敬,但是如果你送老先生一幅价值两万块钱的字画,他一定会倒履相应,这就是雅人的“风骨”,哈哈!
其次,你要知道,你自己的文章写得如何,那是一点都不重要的,重要的你要让老先生知道,你从他的文章中受了多少教益,这时候你苦心拜读过的那些文章就派上了用场,只要说话三句不离老先生文中的论点,偶尔还能背上一小段。
那老先生必然是龙颜大悦,再加上你送的那点执敬,老先生在叹许你是可造之材的同时,把你收列门墙,那是很容易的事,所以你看那些所谓专家的履历,其个人简介里一般都少不了曾经师从谁谁谁的字样,就是这个来历。
你不要以为他真的跟着学了什么,那不过是为了打个印记而已,这是你方便,我方便,大家互惠互利的事,所以这个套路就成了一个经典,被一代又一代的人传承着,唐睿明虽然不懂这些,但是他刚才的无意之举,却恰好搔着康教授的痒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暗与^H古合吧!
不过康教授也是一个有涵养的人,他刚刚夸过唐睿明以后,就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于是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拍了拍唐睿明的肩膀道:“小唐,坐吧,坐吧。”
说完他自己先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又回复了那种莫测高深的样子,唐睿明也不跟他们客气,马上在他们对面坐下来,然后转头对高炳森笑道:“高教授,您是不是写过一本《男性功能障碍与传统中医养生学》的专著啊?”
“啊?”高炳森愣了一下道,“难道我的这本拙作你也看过?”
“呵呵,您老在这本书当中提出的一些论点,发人所未发,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啊,”唐睿明笑道,“尤其是关于固本重于节流的论点,对于治疗现代的性功能障碍问题,具有很强的指导意义,我通过多次临床实践,已经证实您这个论点是成立的。”
“噢?原来你对性病方面也有研究?”高教授忙问道。
“说不上研究,”唐睿明有些不好意地说道,“我不过是随便学学而已,因为我们诊所治病,一般不会分科,都是全科治疗,所以对于这些方面的东西,我也看过一些。”
“你不是长海医院的吗?”高教授狐疑地问道,“怎么又在诊所治病?”
“这个……”唐睿明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拿眼望着覃医师。
“他的编在长海,但是人不在长海,”覃医师马上含糊地笑答道,“这是我们楚院长特别给他申请的。”
“噢,原来是楚院长的门下,这就难怪了。”高教授和康教授都恍然大悟地笑道,他们本来一直好奇唐睿明这么年轻,为什么能参加这种规格的会议,现在知道他跟楚院长有特殊关系,就觉得一点都不奇怪了。
覃医师知道他们误会了,可是他也不好怎么解释,因为一解释,就得把上次给段正雄治病的事翻出来,那他自己的面子就有些不好看了,于是他只好沉默不语。
好在唐睿明对这些一点都不在乎,所以含笑说道:“门下倒是不敢当,不过楚院长和覃老师都是我的前辈,我是非常敬重他们的。”
“既然你在诊所工作,接触性病患者的机会应该比较多,”高教授饶有兴趣地说道,“而且你刚才说,经过多次临床实践证明固本确实重于节流,那你有没有什么经典病例和我们分享一下?”
唐睿明听他这么说,不由心中灵机一动,于是他笑着说道:“经典案例倒是谈不上,但是通过临床实践证明,男性的功能障碍,在一般情况下都是男性达到一定年龄阶段后的正常现象,所以如果从固本的路子上走,把身体的元气先培起来,往往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正是这个话,”高教授连连点头道,“黄帝《内经》有云:男子五八而肾气衰,发堕齿槁,这就是说,人到了一定的年龄,身体的各项功能是一定要走下坡路的,所以如果把男性功能障碍都归罪于**上面,想要通过节制**来治病,终究是治标不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