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辉也一笑,“不是客,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你若不喜欢我不提便是。只是孤身他国,又无利益交割,想找个话的人。”
南宫晚见她的真诚也就不再言语,和亲公主她也见过不少,都是外表风光罢了,内心要受的苦楚远非一般人所能想象,从宇寒后宫那两个明里暗里受排挤的和亲公主她也略知一二。
南宫晚不再赶人,却也不愿搭理人。自顾自的消磨时间,只等晨辉自己待的无趣了自行离去。突然转念一想,这可是她能接触的唯一一个与外界有所联系又并非完全站在秦轩烬一边的人。因此一面继续做自己的事,一面颇为随意的道,“你是毕合国王最宠爱的公主,毕合应时时差有人来,公主怎会无人话?”
“最宠爱的公主?”晨辉若有所思的重复,无声一笑,在南宫晚静默以待中良久才轻笑道,“什么最宠爱,不过是稍微长的好看些,给个好名待价而沽罢了。父王自己有多少位公主,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从到大我见过太多的公主以各种缘由嫁到各种地方各种人家。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同胞长姐便远嫁了,我都没见过她长什么样便死了。我从出生开始母后便告诉我,身为毕合公主所要承担的责任。的多了,见的多了,轮到自己的时候,嫁到哪儿,嫁给谁也就无所谓了。”晨辉幽幽的完,又突然一笑,“母后还,毕合一半的江山都是女人挣回来的呢。所以我这公主也还是有价值不是?”
她突然如此推心置腹,南宫晚反倒不好什么了,安慰人的话也不出口,但不可怜也不可能,默了半响方道,“你也还不算坏吧?至少是个皇后,国体为上,圣风断不会在此事上食言。”见晨辉只是摇头轻笑,才问,“圣风皇帝今年多少岁?”
晨辉再次笑了,起身道,“还不满八岁呢,足足比我九岁!一团孩子气,太后又看的紧,我连见面都难。我这皇后不过着好听罢了。不过距他亲政还有七八年呢,我还能偷渡自在些日子。”
南宫晚本想问皇帝亲政她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不更好些?后又一想那年轻强势的太后,就算她成了皇后哪会有实权?入住深宫反倒被看的更紧罢了。再秦轩烬霸权不放,那皇帝亲政谈何容易?到时必然厮杀惨烈。或许晨辉看的明白,才这几年的日子是好的。又想到她们初识,不由对这低头浅笑的女子心生感慨,这是一睿智通透的女子,却命运不济,竟连反抗的权利也没有。相较而言,她倒是幸运许多!
一时沉默下来,两人也不再找话。恰逢青蔷等送汤药进来,南宫晚也不多话,试了温度便一口喝了。抓了把蜜饯放嘴里还直捏手,可见确实是怕苦的。
晨辉再次忍不住笑道,“王爷还担心你怕苦赌气不喝,再三叮嘱我要看着你喝完呢。可见他是白担心了。”
南宫晚等苦劲过去才撇嘴道,“赌气就跟自己过不去的人是傻子。”
晨辉就在王府住下了,每和南宫晚见见面,话,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两人埋头各干自己的事,不过时间总比先前易消磨些。秦轩烬依旧日日都来,且次数愈频繁,南宫晚依旧爱理不理,但有晨辉在中间斡旋,两人也没再吵起来,偶尔还能一起笑笑。
这日晨辉又在凉亭里绣花,南宫晚大步而来,掀衣落座,倒了杯茶轻笑道,“这这么热,你还能跑外面绣花,可真静心的啊。”
晨辉也和南宫晚混熟了,看似高傲不近人的样子,却最好相处不过,尤其是对女子更是克制忍让。当下踢她脚一下,“把腿合上,怎么总是不改?”
南宫晚不以为意的笑道,“我本如此,改什么改?”
晨辉也知她是习惯,又故意不改。但见她一身精致女装,身上除了两块玉再无饰物,头发也是嫌热高高的一把束了,更嫌头油油腻,发钗麻烦,只一根绢丝绑了便算。言行举止更是如男儿做派毫不收敛,她已经看不顺眼许久了。当下用力将她两条腿合上,正色道,“可你现在是女子,就得有些女子的样子。不然成什么样子?”
南宫晚嫌烦,离开转移话题,挑起绣棚子,“你在绣什么?巴掌大的东西我都看你绣几了?”
晨辉怕她把针线弄乱了,连忙抢过来道,“你当绣东西像练字一样呢挥笔一就的。绣品本就是慢工出细活,越慢越精致。”
南宫晚确实有练字的习惯,却习惯一个关在房内练,谁也不让进,且练过之后便尽数烧了,谁也不知她都写些什么。不过南宫晚的奇怪的地方多了,他们也不在意这一条。
南宫晚就晨辉整理绣线的时候看了看,果真是精致无比,配色也雅致。倾身笑道,“这么用心,给你皇帝的?”
若不是与她深交,她还真难相信南宫晚的正形颇不正经!有时更是幼稚!晨辉没好气瞪她一眼,“给你绣的,再胡言乱语不给你了。”
南宫晚明显一愣,“给我修的?为什么给我绣?”又沉思状,“这么块,又不是帕子,能做什么用?”
晨辉几乎被噎死,再次瞪眼,“做香囊的,你没见过怎么做香囊吗?”
“我哪见过?我从不用这些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南宫晚笑道。
晨辉真要被气死了,“就是不见你用才给你绣的。我再多绣几个,你老老实实的带着,女子就要有女子的样子。”
又来了,南宫晚最怕她叨念这些,一溜烟的跑了,“那你慢慢绣,我热的慌,先回去了。”
这下午晨辉果然送过来两只香囊,还特地让人从外面买了最时新的香料,又把宫里王府的名贵香料都拿了过来,分格摆了几盘子让她随便挑两样装袋,然后马上给她系上。
南宫晚哪有心情挑这些,只捻了几片是早上外面买回来的花瓣香料瞧着,觉得时机成熟,自然如常的将青蔷等人支开,对还忙着为她配香囊的晨辉叹气道,“好久没出去,我都不知道现在外面什么样了?”
晨辉一顿,她也知南宫晚消息闭塞,可秦轩烬其他都还好,对南宫晚外出和外面消息这一块却是看的特别严。她也被再三叮嘱不能对南宫晚外面的事,更不能帮南宫晚传递什么消息。不过她和她的下人现在出门也查的紧,就算想帮传消息也不能。
见晨辉只沉默不语,南宫晚随意的指了两样外面新买的香料,闷闷的往凉塌上一躺,“就那两样吧。像个金丝雀闷死算了!秦轩烬够狠!”
晨辉见她确实憋闷,又难免对秦轩烬生怨,脾气一来又不知道要和秦轩烬怎么吵呢。斟酌片刻,挑了些无关紧要的市井趣事讲与她听。
南宫晚果真来了兴致,连连追问。
晨辉事事斟酌,句句心。不敢透漏丝毫与授相关的事,更是打起十二万分心不被南宫晚套话。当真累的很。
南宫晚却喜欢的很,有了第一次之后有机会就缠着她讲外面的事,她不愿意,就磨,每次都以晨辉败退讲述结尾。不过南宫晚也很有分寸,断不让她为难,有关授和国家之事提也不提,甚至有关秦轩烬的事也一概不问。只追着些最新趣事,市集动向问个不休。一来二去,晨辉便慢慢放下心来,讲的更多了。青蔷等人听了几次,觉得确实无碍,也就随她去了。这事本就是背着秦轩烬进行的,南宫晚又装的可怜,只当她确实闷的慌了才想听事解闷,所以一众人竟心照不宣的一气将这事瞒了。许久无事,南宫晚也确实没有多余的意思和举动,大家都放下心来。连青蔷这些下人有时也会些京中或王府的趣事给南宫晚解闷。南宫晚果真开心许多,也不再日日闷在屋里看书和一个人出去瞎转,和谁都是笑意吟吟的,更不和秦轩烬吵架了。秦轩烬近来事多也未详查,只当晨辉开解有效,见南宫晚开心就高兴的很,再三对晨辉致谢,还将桑林院中伺候的下人都狠狠的奖励一番。因此院中下人皆以南宫晚高兴为念,许多以前命令禁止的事也开始没那么严格了。
这大家又聚在一起讲京中趣事,绿柳嘴巴溜,话又诙谐,讲起故事来便喋喋不休有趣的很,经常将人逗的伏案大笑,大家也很喜欢听她讲。
正当绿柳讲的气劲,南宫晚却颇为随意的问了一句,“各国使臣都进京来,宫中可是有何大事?”
绿柳正的溜,顺口就答,“可不是,六月四太后千岁。嘉悦长公主正当婚嫁之年要招婿呢,听还有郡主的份呢。就是因为两主招亲才有这趣事呢……”
绿柳又的热闹,南宫晚却再次一问,“那这次各国使臣中可有特别突出的?”
“怎么没有?好多王孙公子都来了,一个比一个派头。好多人无事专门坐在茶馆里看那些使臣走街。好多未婚姑娘也看,是一个比一个好看。尤其是有个年轻的主使,好看的跟仙人一样。大家都他运气最大呢。”青薇也耐不住的抢答。
南宫晚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哦,真这般好看,不知是何人?”
“好像姓南宫。”绿柳有些兴奋,“长的如此好看,又年级轻轻能当一国主使的,肯定是授的南宫晚了!好想亲眼见见他哦!听他……”
此话一出,晨辉和青蔷都是当即变脸,晨辉猛的将茶杯推下桌来,吓的众人一抖,正声道,“不心将杯子倒了,绿柳马上收拾换盏新的来。”
绿柳还未反应过来,青蔷已经将人支会下去了。众人虽不知南宫晚身份,却被再三提过,府外消息断不能透露南宫晚分毫,连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都是蔽塞的,只是近来为讨南宫晚高兴才到处搜罗些来,也不知绿柳是如何打听到这些消息。她们虽不知眼前人就是南宫晚,却知她是授人,因此听绿柳口中吐出“授”二字,已觉不妙,再见南宫晚果真似笑非笑,连后知后觉的绿柳都觉得闯祸。一时屋中竟然噤若寒蝉。
渊墨果然找来了!南宫晚却高兴的很!他既然是新的授使臣,还姓南宫,定然是他服宇寒给了他这个身份。那他是否已确定她人就在授?又有几分把握将她带出去?她该怎么才能和他联系?
晨辉见南宫晚沉默不语,手却无意识的划着杯子,便知她内心在思算,愈加悔不当初,让一众下人皆退下,方问,“你怎么知道各国使臣来京了?”
南宫晚看她一眼,自信闪耀的眸子分外晶亮,“近来城中客栈爆满时有抢房之事,定是京中盛事,连驿站都客满,现在又非地方朝汇之期,还有各种语言不通惹下的笑话,只会是万国来朝。既然各国都来,又怎会没有授?”
“你果真心思缜密好算计!”晨辉怒了,“从一开始你就是打算和我套话。”见南宫晚并不否认,更是怒极反笑,“居然能坚持数月不动声色,我那绣花静心的本事可比你差远了!我这便去向王爷请罪,你以后也休想再从我口中套出分毫!”
南宫晚瞧着晨辉含怒而去,才轻笑低头。她们哪知道,这两月她已经从她们的口述结合她上次出去看到的地形建筑将汴河城定型了**,甚至连街口巷里的酒肆茶馆她也能列数出来。只待她能再次出府,何处逃遁,何处藏身,逃跑线路她都计划在列。如今只差和渊墨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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