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当陈二饼重新回到荷眉镇政府时,张梅婷见到陈二饼的第一眼,就敏锐地感觉到二饼身上巨大的变化。
“梅婷书记,你好,我回来上班了,这几天,镇里没有什么大事吧?”陈二饼沉稳地和张梅婷打着招呼。
张梅婷盯着陈二饼来看,从上看到下,发觉眼前的这个男人,皮肤黑了一些,似乎更有男人味。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有了一种之前没有的强大气场,他的身上,仿佛有种凌厉的气息,随时都可能爆发。
“二饼镇长,镇上这几天没啥事情,就是新来的派出所彭所长一个星期不见你,总是向我要人呢!”
张梅婷一边回答陈二饼,一边在心里琢磨,这一个星期,他到底去哪里了呢?怎么他身上的气质,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在这一个星期里,张梅婷曾尝试这能不能打通他的电话,她打了好几次,居然都没打通。
不过,张梅婷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她没有告诉二饼,她找过她,并且发现了他身上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气场。
陈二饼一听说彭雨轩这些天一直在找他,“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是啊!彭所长自从来到我们镇里,我还没请她吃过饭。梅婷书记,要不我们今天中午去镇上的玉龙酒楼吃个饭,我私人请客。这些天,你也辛苦了。”
“恐怕这段时间里,二饼镇长比我们还辛苦吧!”张梅婷话里有话地说道。
陈二饼“嘿嘿”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张梅婷。
上午,开往周前会,一个多星期不在镇里的陈二饼这次没有发言,只是让张梅婷和其他班子成员安排本周镇里的工作。
坐在第一排的彭雨轩看到多日不见的陈二饼坐在主席台上,她的小心脏竟然禁不住“砰砰砰”地跳动起来。
整个周前会的时间,彭雨轩的眼光就没离开过陈二饼,心细如发的彭雨轩心里也感到,陈二饼的身上,多了一种男人的沧桑。
“他这一个星期干什么去了呢?连电话也打不通。”彭雨轩心里也像张梅婷一样这么想。
开完周前会,陈二饼马不停蹄地去便民服务大厅。一个星期没去那里上班,陈二饼还真的有些放心不下那里的工作。
陈二饼刚刚进到服务大厅,有几个老乡已经在那里等着他。见二饼进来,为首的一个老者马上拉住二饼的手,说:
“二饼啊,我们有个情况要向你反映,希望你能为我们做主。”
拉住二饼的这个老人看上去有七八十岁,满头白发,清瘦的脸庞,看上去似乎有些营养不良。
“老人家,你别急,你坐下来,慢慢说。”陈二饼让老人坐到大厅的休息区,想问问这个老人家到底有什么情况需要反映。
可这位老人却说什么也不肯坐下,他看了看坐在服务大厅正在办公的工作人员,似乎有难言之隐。
“老人家,你跟着我来,到我办公室去说吧!”陈二饼心里马上明白,老人家肯定是有一些事情,不想让在服务大厅办事的人听到,二饼马上起身,带着老人去自己的房间。
“好,谢谢!谢谢二饼,大家都说是你是个好人,是个清官,以前我还不信。虽然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你,但我相信你是好人……”
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跟着陈二饼去他的办公室。
进去办公室后,陈二饼听老人说了一大通翻来倒去的话,才听清楚,老人叫邓三金,是枫树村委会的人,女儿已经出嫁,现在家里就剩下邓三金和老伴两个人。
像这种情况,按照国家政策,是属于低保户的。可枫树村的支书邓地保因为在十多年前,曾经和邓三金家有过争执,便怀恨在心,在上报低保名单的时候,不把邓三金夫妇的名字报上去。
“二饼啊,他们不上报我的名字,我也就忍了,谁让我以前得罪过人家呢!可是,上个星期我来镇里办事的时候,在服务大厅看到民政办公布的低保名单中,我们枫树坑村的名单,存在很多问题啊!”
老人断断续续地向陈二饼反应情况,原来,早在一个星期前,邓三金就发现了问题,只是,他心里只相信陈二饼,二饼没有回来,他也没有向镇里其他人说。
说着,邓三金用哆哆嗦嗦的手,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他指着纸条上的名字,告诉陈二饼:
“叫这个名字的人,已经死去好多年,怎么现在还能领低保呢?”
“这个名字,我们村里根本没有听说过,我怀疑这是邓地保杜撰出来的名字,就是为了骗取低保。”
“还有这个名字,其实就是邓地保父亲的别名。”
……
邓三金指着一个个名字,情绪激动,口里还不停地骂着支书邓地保。
“三金大伯,您消消气,别气坏身体,你反映的情况,我一定在这两天去核实,如果你说的这些情况都是真实的,那我们一定会处理邓地保,请你放心吧!”
听邓三金说村里还存在这种吃国家低保的村干部,陈二饼的心里虽然怒不可遏,但经过一个星期锻炼的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二饼啊,现在老百姓都说你好,我只相信你,不敢相信其他人。你可要小心,那个邓地保,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听说只要是谁得罪他,他会记一二十年的仇。他现在不给我低保,就是因为我和他年轻的时候吵过一次架,唉……”
“三金大伯,你就放心吧,现在是法治社会,只要有人违法,就一定会得到处理的。”
陈二饼一番好言相劝邓三金,邓三金在得到陈二饼的确切答复,说最多一个星期,保证会有结果,邓三金这才迈着颤巍巍的步子,离去。
邓三金离开后,陈二饼在屋子里抽起烟来。镇里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是他不愿意看到的。自己刚刚做上村干部的时候,就因为社保问题,大张旗鼓地把湖地村的支书给弄下台来。
现在,枫树村又出现类似的问题,看来,农村的低保问题,还应该彻底地清查一下,查到有问题的,要坚决纠正,并处理相关人员。要不然的话,这种现象就像野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心里有了初步想法后,陈二饼便大步走去张梅婷的办公室。张梅婷是一把手,自己做什么事情,特别是这种敏感的事,可不能绕过她。
在张梅婷办公室,张梅婷听陈二饼说过枫树村的低保情况后,和是感觉非常气愤,但表面上的她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陈二饼:
“二饼镇长,你觉得这事怎么办好呢?”
“梅婷书记,对于这件事,我的态度是八个字,那就是:一查到底,彻底铲除。”
很明显,陈二饼就是要把这种贪污国家扶贫款的现象连根拔起,绝不能让这种现象蔓延甚至死灰复燃。
“可是,你想过没有,邓地保在当地的家族势力很大,我听人说,在枫树村,只要邓地保发话,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有这回事吗?”
“梅婷,邓地保的家族势力是很大,这没错,可是,如果我们不彻底清除这种吃低保款的现象,不但让国家的扶贫款白白流失,还会失信于民。家族势力算什么,我相信我们能制伏邓地保。”
“好!那你安排下去吧,这件事具体就由你负责。”
陈二饼的这番表现,更是让张梅婷感觉到了陈二饼身上的巨大变化。以前,陈二饼虽然也疾恶如疾,但总体来说,二饼还是比较温柔的,他会采取一定的迂回手段处理事情。
可这次,陈二饼却表现出一种凌厉的气势,并且对邓地保强大的家族势力表示不屑。要知道,在农村,家族势力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当整个村子的人都围着你,让你无法脱身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这有多可怕。
陈二饼当然明白这些事情。可是,想想前几天在进行“雷霆行动”特别训练时,有两次,自己的命都差不多没了,现在,自己还会怕一个地痞一样的村民吗?
从张梅婷的办公室出来,陈二饼再次梳理工作思路,首先,自己要得到全镇的低保名单,然后,便是对枫树村的低保先进行排查。
陈二饼让民政办主任马上把全镇的低保名单送到自己办公室来。
然后,他又拨通彭雨轩的电话:“彭所长啊!你来镇里上班这么长时间,我还没请你吃过饭呢!今天上午,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好啊!吃饭的人都有谁呢?”
“我和你,还有梅婷书记。”
彭雨轩这段时间虽然和张梅婷已经打成一片,但听说三人一起吃饭,彭雨轩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有点不高兴。不过,她又不好说出来,只好答应陈二饼:
“好,我谢谢你先!”
“对了,你现在来一下我办公室吧!我有点事情想你帮个忙。”
听陈二饼说要找自己帮忙,彭雨轩的胸脯挺得高高的,连忙往二饼的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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