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修看着欧阳伊,冷声:“我做事,不需要想太多!问心无愧便好。”
欧阳伊眼泪哗哗的流,虽然纪修什么都没说,但是纪修对他到底是特别的,不然也不至于这样做。她愧疚之余,也有些许感动与温暖。
暗处,夏青柠无语以对,这纪修是不是脑子瓦特了,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来?
顾君寒适时出声笑说:“别拉着脸了,纪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才怪。”夏青柠忍不住出声。
顾君寒笑,拉着夏青柠靠近自己,柔声说:“如果欧阳伊的位置换作你,我也会那样做。”
夏青柠笑了笑,这能一样吗?纪修与欧阳伊可是才认识的,能范得上纪修干那事?
顾君寒似乎知道夏青柠在想什么,适时补句说:“一见钟情不是没有可能。”
一见钟情?不至于吧?夏青柠惊呆了。那江小丫怎么办?说实话,夏青柠还是比较看重江小丫。
虽然江小丫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但是她心细会体贴人,对于纪修这个粗人,真的需要细心的女人爱他。
不过,感情的事谁能说的好呢?罢了,不管了。
“我们什么时候出击?”
“还差一点点。太后还没有来呢。”
“太后?”夏青柠惊声。
只是,顾君寒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她,只见太后在众人的簇拥下,仪态万千的走来。
这出戏是越演越精彩了吗?
“太后也是你的计划之一?”
“是,也不是,只能说太后是友情赞助?”
顾君寒似是而非的答着。
夏青柠无语,怼说:“能不能好好说话?”
“能。”顾君寒秒怂,说:“皇家之事,只能体面解决。”
夏青柠懂了,乖乖的坐在顾君寒身侧。其实,坐在顾君寒身侧,夏青柠一开始是排斥的,因为君王在这啊。
入乡随俗,在君王的地盘,顾君寒应该与君王坐一起交谈,而不是把君王晾在一边陪她。
但是,顾君寒执意如此,她也不好说什么,防止有时候是钢铁直男的顾君寒,当着君王的面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无悔与鬼刹站在一旁,看着腻歪在一起的顾君寒与夏青柠,适时,鬼刹低问无悔:“你看了有什么感想?”
“没有任何感想。”无悔淡声。
似乎,他已经渐渐适应了夏青柠是顾君寒的人,而他刚好踩了一个护花使者的身份。
随波斜靠在大树上,看着大家闲适的看戏,心情也轻松不少,就是可怜了花面妖,要他装着打不过南平王从而被南平王胖揍。
现在啊,只怕花面妖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这边,太后走到了南平王跟前,看着他面目清冷,心里的失望与伤心再次上头,是啊,她那么真的心对待之人,竟然落了一个背叛的角色。
但是,她是太后,她不能由着自己的颜面毁了。
良久,太后出声:“让大家都散了。”
“是,太后。”一旁的太监答完,急忙安排去了。
要说大家都没见过太后,自然也不知道来的人是谁,看样子是宫里出来的。
热闹看不成,大家也就三三两两散去了。
适时,太监也让身边的随从走远了一些,只留下了太后与南平王。
待人散尽,太后走近南平王,仔细的看着他的脸,淡笑说:“哀家从来没有想过,还能站在蓝天白云下与你见面。”
“我也没有想到。”南平王答,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按照他和太后之前的计划,是等他功力大增时,太后也能拉拢了足够的人脉,到时候一举杀到宫里,取而代之君王。
只等那时,他和太后也能神仙眷侣一辈子了,谁也干涉不了他们,因为他就是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是,计划出了变故,自己虽然对夏青柠有好感,但是也不至于迷失了自己啊,等他浑浑噩噩醒来,便看见自己被绑,如此一来,他必然赶紧逃啊。
不成想,一路上,所有人都在告诉他,君王来了,在欧阳克学府里。
君王突然造访,这其中的缘由是什么,南平王来不及细细揣摩,只想第一时间赶到。
然而,他要面临的却是欧阳克学一家子揭发他,实在罪该万死。
因此,他当机立断,命人掠了君王,烧了侯爷府,再趁着人多可以俘虏人心,如此一来,他是一箭多雕。
只是,太后怎么来了?实在蹊跷。
太后淡笑,其实都是强颜欢笑,今日,她是来解决遗留问题的,或许一开始就是错误,这么多年的费尽心机,更是错上加错。
“今日,天气很好,适合放风筝,你说呢?”太后反问南平王。
南平王顺着太后的方向看向远处的天空,确实,今天这个天气适合放风筝,风很暖和,也很均匀,天高云淡,如果风筝飞入天空,心情也格外舒畅。
只是,放风筝这么一件小事,对于他和太后来说都是奢侈的。自她入宫,他再无与她正大光明做情侣之间该做的那些事儿。
人呐,活着一辈子,到底能图什么?前半生,他都为她而活,为了能够与她正大光明齐肩,他努力着,只是,此刻,她就站在自己眼前,他突然觉得她很遥远很遥远,遥远到他觉得他们似乎再也无法心无杂念的在一起。
等等,怎么会有这个错觉,她还是她,还是那个他已经爱到骨子里的她。
“你想放风筝了吗?我会陪你放的,不过不是现在。”
南平王实话实说,此刻,他还有一屁,股的麻,烦要解决。
太后侧目,看着南平王笑说:“我已经不是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了。”
南平王微愣,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有些别扭。不过不管了,先安抚好内部,再解决外部问题。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我们一起去学堂,一起放风筝,一起去山上放牛,那时候的我们有多快乐,现在的我就有多怀念。
不过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做这些简单而又快乐的事情了。”
南平王话音落地,太后便滴下两滴泪,不过很快,太后便擦净眼泪,淡淡的说:“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对我的用心。
但是我知道,一切都有它的保质期,真心也有保质期,过期了,即便强行留着,它也是膈应人的。”
南平王一头雾水,他对她的真心日月可鉴。唯一的一点瑕疵便是夏青柠。此刻,他依然没有想明白怎么会为了夏青柠被自己的功力反噬?
只是,这样的事不能跟太后说了,她的心思细腻敏感,一旦说了,只怕她会将他化作负心汉。
“旁人的真心会不会过期,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的是我的真心不会过期,会永远保鲜着。”
南平王煽情的说着。
太后扯了扯嘴角,到嘴的话还是吞了下去。
再次沉默的空气中,一股无形的悲伤将南平王紧紧的裹住。他能感受到太后很难过,只是理由呢?
南平王怔怔地看着太后。
良久,太后扯着唇角说:“说了这么久的话,渴了吧。”
说罢,太后挥挥手,身后的太监便端来了茶盅,太后接过,递到南平王跟前,笑说:“我喂你喝吧?”
喂?
南平王有些不明白,低声说:“大庭广众的,我现在还不能给你这样自在的生活,还是要避嫌吧?”
太后笑着,没有说话,只是倔强的递着茶蛊。她清楚,一旦开口,她就要崩盘。
谁能想到,她在这宫里步步为艰,混到皇后乃至太后的地位,求的是什么,无非是与南平王双宿双,飞,然而,今天之后,这世上便少了一对鸳鸯了。
难过,有多难过,就如心在油锅里煎过一样。死不掉,活着却痛苦。
南平王看着她如此倔强,便低下头,喝下了她喂过来的茶水。
“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现在的样子。”太后说着,将空了的茶蛊递给了太监,继而挥手示意他也走远点。
终于,四下再无其他人,只剩他们俩。
南平王看着她,柔声:“你任何时候的样子,我都记在了心里。”
太后勾唇笑,继而伸手扶住南平王。
适时,南平王觉得腿下发软,心口也是涨烈的痛。
太后扶着他一点点瘫坐到地上。
南平王顿时明白过来,今天奇奇怪怪的她是为何了?
“璎,我是挡你道了吗?”南平王唤着太后的小名,很是平静的问。
太后摇头,只是在他的那声“璎”中,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多久了,他都没能叫她的小名,今天算是圆了她的愿了。
“你没有挡我的道,是我们彼此挡了彼此的爱了。平,如果还有来生,我希望……再也遇不到你。
还有,我希望你可以恨着我,人说恨着一个人离开时,死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太后说着,嘴角滑落血红的血迹,滴落在南平王的手心。
南平王怔怔的看着,嘴角也淌下血迹,滴在她的血迹上,混在一起。
“可是我不恨你,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跟你在一起,也很解脱,很潇洒。如果再有来生,我一定还要遇见你,那时候,我们只做普通的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