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夏青柠才推开顾君寒,恼火道:“你干嘛啊?不应该忙正事吗?昨晚,君王竟然下圣旨让南平王治水去,你说这是要保他的意思吗?”
“夫人觉得是什么意思?”顾君寒不答反问。
夏青柠努了努嘴,说:“看样子不是保,但是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如果我们的计划顺利进行,君王完全有理由治他的罪?何必要给他表功的机会?”
“看来夫人还是单纯了,不过单纯好,为夫喜欢。”
喜欢!喜欢个大头鬼啊!
夏青柠白眼,直问:“到底怎样,你倒是说啊,我真的担心。毕竟现在在南平王王府的是鬼刹与无悔,我担心他们已经跳出来揽事情了。”
夏青柠说着。
其实这不是她的担心,而是事实,无悔与鬼刹确实替了南平王应下不少事情。
顾君寒瞅着自家夫人脸色不好,忙恢复正色说:“以我之见,鬼刹只怕已经在进宫的路上了。”
“什么?”夏青柠惊的站起来。
顾君寒不疾不徐说:“夫人莫要惊慌,这事我有计划。而且,夫人也该相信无悔与鬼刹的能力,他们心中有谱。”
有谱?
夏青柠说:“要是说无悔有谱,我倒信,那个鬼刹有吗?那个心智看起来也就比知恩大一点点。”
顾君寒汗,要是鬼刹知道自己在小主人心目中是这个印象,只怕要伤心死吧。
“放心吧,无悔会看好鬼刹的。”顾君寒沉声安抚。
夏青柠实在无法相信鬼刹不乱来,适时出声说:“你刚才对哦有计划,什么计划,赶紧说,最好我们赶紧与鬼刹碰个面,不然他那张大嘴巴一张,指不定又生出事端来了。”
“放心吧,我已经去上官澈那边讨了一个旁听的机会。”
“旁听?”夏青柠惊呆了。
人家皇帝开会,他们去旁听,确定不会被批吗?
迎着夏青柠怀疑的目光,门口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顾君寒笑说:“准备一下吧,我们该过去了。”
“哦。”夏青柠愣愣的答应,她就没搞明白顾君寒啥时候办成这件事的。
顾君寒无奈的笑着推着夏青柠走向洗漱间,说:“昨天与君王分别之际,我说如果有机会见证君王的从政,也好观摩学习一下。”
“你这样说,人家能同意?”夏青柠再次惊,还有顾君寒说这话时,她怎么不知道?
顾君寒笑着给夏青柠挤好自备的牙膏,将牙刷递到夏青柠手中。
夏青柠很自然的接过,在顾君寒的空间袋里,存放的不是什么战利品,也不是什么顶级装备,而是吃喝用品。
这一路走来,她和知恩用的都是洛城的东西。她曾问过顾君寒置备这些东西不累吗?顾君寒却告诉她,不论他们会走多远,也不管未来会在哪里定居,他们曾经相识相遇相知的地方,他都会为她好好保持下去。
“这是男人之间的交流,他必然答应。”
“不答应就显得格局小么?”夏青柠笑嘻嘻的接过顾君寒挤好的牙膏,仔细的洗涑起来。
顾君寒三两下把自己收拾利落了。
适时,小太监在门口请示:“顾公子,顾夫人,我们君王有请两位前去宣政殿。”
夏青柠也恰好打扮妥当,锋芒未露矜贵适宜。
顾君寒牵着夏青柠的手,这才打开房门,恢复他面对生人的冷冽,淡声:“走吧。”
小太监应声:“是,请这边走。”
顾君寒与夏青柠由小太监引路,径直到了宣政殿。
而此时,大殿之内已经站满了官服之人。
在小太监的引领下,顾君寒与夏青柠到了距离皇位最近的地方。
“君王。”顾君寒淡声,没有下跪的意思。
上官澈点点头,旋即指了下旁边摆放的两张椅子,示意顾君寒与夏青柠坐。
“多谢君王!”顾君寒说罢,牵着夏青柠走了过去,继而坐下。
顾君寒与夏青柠的一番动作,着实吓懵圈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上官澈。
窃窃私语声四起:“这是什么来头,竟然对君王不实行跪拜之礼。”
“实在嚣张,还带了一个女人上殿,实在藐视我们君王。”
“确实过分,丞相大人,你也管管啊。”
被点了名字的丞相淡声说:“我如何管?君王这样默认,必然有其原因。”
在这个朝堂之上,派系众多,丞相一直很清楚,他要孝忠的是君王上官澈,至于其他人,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眼下,看似君王已经稳住了君王的地位,然而,根基还是不够牢靠,一步错满盘皆输的。所以,君王安排的事,他没有理由质疑,虽然他也很不解。
丞相不表态,其他人怎么也比丞相官,位低,自然不敢随意站出来说什么,担心被当着“木仓”使。
一个个微微抬眼看向君王。
上官澈横睨着渐渐安静下来的大殿,适时出声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来自西洲,这是西洲的君王正皇,身边的是其妻子正皇皇后。”
伴随着上官澈话音落地,低声再次四起:“西洲的正皇?这是哪里的?”
“我没听过,难道除了我们大朝国,这世上还有别的地方吗?”
“你竟然没有听过西洲,也真是目光短浅啊。欧阳侯爷家的女儿,正是领养西洲之女。”
“还有这等事?看来我是孤陆寡闻了。”
……
窃窃私语声还在,夏青柠听的清楚,不知道顾君寒以及上官澈听了作何感想?毕竟这事因为她一个女人上殿引起来的巨大反应。
“大家安静一下,西洲这里,距离我们这里很远。虽然很远,本皇知道也有很多人去过西洲。
常言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爱卿们,有时间还需要多出去走走,所以才有眼界嘛。”
“君王指点的是。”众臣齐声。
上官澈扫视着众人,旋即冷冷的说:“今日早半个时辰过来议政有两点原因。
一则是任命南平王治理水患一事,相信南平昂已经在来殿内的路上了。
本皇见水患问题一直根治不了,想着派经验丰富的过去,在众爱卿中,要说经验丰富必然是南平王了。
二则还是这两位贵客,西洲的正皇及其皇后,性情很好,到处游历,昨日,本皇与正皇以及其皇后交谈甚欢,也从交谈当中得了一些心得。”
君王哪有随便说话的点,这话到这个份上,差不多该抛砖引玉了。众人脸色平平的等着上官澈继续说下去,心底却各有各有的心思。
这眼看着君王羽翼越来越丰满,他们所站与君王对立派系之人,必然担忧,只怕君王一个决定,便会随意改变他们的结局。
众臣翘首以盼。
“本皇觉得我们要经常的接近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然后去了解他们生活的如何。
爱卿们都能明白,我们做的再多,也只是希望国泰民安。如果做不到民安,自然也没有国家安好之说。”
“君王说的是。”众臣齐声。
夏青柠挺直着腰杆,这跟着顾君寒出门在外,头顶皇后名衔,自然不敢随心所欲了。
夏青柠低问顾君寒:“你议政时也是这样?”
顾君寒笑问:“哪样?”
夏青柠撇嘴,哼,她就不信顾君寒不明白她说的是啥意思。上官澈慢条斯理,急事慢慢说的性子是不是所有君王的通病?当然,通病一词不恰当,应该是深思熟虑。
“不回答就算了,你最好别让我看见你是怎么议政的。哼。”
夏青柠徉怒以怼。
顾君寒笑,旋即说:“像似又不太一样,西洲与大朝国不同,西洲人人习武修行,这里却以普通老百姓为主,修炼的只是极个别之人。
这也就寓意着我们议政的方式与方法不一样,但是呢,如你想的一般,都是那么的会端。”
闻声,夏青柠偷笑,她就知道顾君寒懂她指的是什么嘛。
上官澈继续说:“从明日起,本皇将会微服私访,去哪里带什么人跟随,本皇都不会透露出去。众爱卿也不需要张扬出去,避免有些地方官,员不能还原本地真实的生活。”
上官澈将话说到了位。
但是,走到手握实权的一步,上官澈何尝不明白,越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越是有看不见的东西存在。
适时,上官澈补句说:“今日朝堂之事,如有泄露,必定追究问责到底!”
“是,君王,尔等必定守口如瓶,谨遵君王圣令。”
上官澈微微颔首,说:“我相信众爱卿必定谨遵圣命。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众爱卿有事启奏。”
适时,以丞相为首的众臣还是禀告请令。
夏青柠听的乏味极了,反观顾君寒,一直端坐着,神色紧绷,听的津津有味。
果然,干什么工作都会留下后遗症,当君王也一样。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来时还天蒙蒙亮,此刻已经洒金些许阳光了。
看来,南平王应该到了。
夏青柠想到这里,拧起了心脏,紧张的不得了。要是无悔来了,倒也无妨,就怕渣渣呼呼的鬼刹来了,估计旁无他人直接冲上来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