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厌恶地看着弗莱迪,她知道他对她的心思,肮脏,邪恶,他叫她亲爱的,叫她宝贝儿,并不是因为他喜欢她。
如果他可以做到,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弗莱迪,你让我觉得恶心!”
这是梦境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唯一真实的存在,就是她和弗莱迪,她不想和他玩什么你追我逃的游戏。
他是她的任务对象,可是她却不想去获得他的感情。
她憎恨那些对孩子下手的人,不管他有什么苦衷,都不能成为他虐杀那些孩子的理由。
弗莱迪将刺在他胸口处的匕首拔了出来,暗红色的鲜血从他的伤口处冒了出来,弗莱迪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嗬嗬怪笑起来。
他那张布满伤疤的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一双眼睛在灯光地照耀下散发着灼灼光芒,极度的兴奋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前站着的小姑娘,似乎与十一年前的那个小小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左手一个用力,坚硬的匕首在他的手中化为齑粉,他一步步地逼近秦月,逼近那个让他心心念念了十一年的小姑娘。
秦月戒备地看着他,往后退了一步。
监牢就这么大的地方,秦月退了一步后,身体直接靠在了监牢的墙壁上面,原本坚硬无比的墙壁,却变得极为地柔软,像是一大片散发着恶臭的烂泥潭,秦月的身体一靠上去,便被黏在了那里。
烂泥快速地涌动着,将她的四肢牢牢固定在了墙壁上面。
秦月敏锐地察觉到,弗莱迪的力量似乎比从前更加强大了,她挣扎了一下,那些烂泥收缩地更紧,身体有一种快要被勒爆了的感觉,秦月立即便停下了挣扎,不在做徒劳无功的举动。
弗莱迪靠近了秦月,他有些得意地欣赏着秦月脸上愤怒的神情,右手的指爪伸出,轻轻地在秦月没有被烂泥缠住的身上轻轻滑动着。
他的指爪锋利异常,即使没有用力,秦月脆弱的衣服在他的动作下化为碎布条,勉勉强强挂在身上,至于遮挡的作用,基本上已经是零了。
秦月的巫力所剩无几,她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开弗莱迪的桎梏,在这个梦境世界中,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可以随心所欲地支配着这里的一切。
曾经的秦月可以操纵一些梦境,然而,随着弗莱迪力量的增强,她发现,自己的能力被一些莫名的力量禁锢住了,在弗莱迪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衣衫破碎之后,弗莱迪脸上的笑容加深,他像是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一般,眼中流露出痴迷之色。
指爪上的力道加深了,白皙的皮肤被划出五道深深伤痕,皮肉翻卷,伤口处血肉模糊,鲜血涌了出来,顺着身体的曲线蜿蜿蜒蜒地滑落在地上。
甜腻的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散,弗莱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收回右手,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指爪上的鲜血,伸出舌头舔舐了起来。
珍妮的监牢就在秦月的对面,亲眼目睹了爱玛的死之后,珍妮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她没有办法去相信自己女儿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可是血淋淋的事实摆在她的面前。
弗莱迪格鲁特,那个男人,他真的回来了。
“不!!”
珍妮尖叫一声,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她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冷静下来。
秦月说,弗莱迪一直都在梦中追杀着她,已经十一年了,他仍旧没有放过她的女儿,哪怕他被他们杀死过一次,仍旧从地狱里爬回来,缠着他们的孩子。
曾经以为亲手终结的噩梦,却以另外一种方式重新降临,他们杀死了他一次,还有机会杀死他第二次么?
珍妮不敢继续想下去,她不经意地抬起头来,隔着铁制的栏杆,看到了对面监牢中的秦月。
“天啊!!!”
珍妮扑了过去,双手死死地抓着铁栏杆,她骇然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身体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伤疤,殷红的鲜血涌了出来,将她身下薄薄的被子浸透。
这一幕刺激到了珍妮,珍妮崩溃哭嚎起来:“来人啊,救命啊!!救救我的女儿!!!”
疯癫的艾米丽已经惨叫了大半个晚上,所以,珍妮的呼救声并没有引起警察的注意,她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涌出来的鲜血几乎将她染成一个血人。
巨大的绝望将珍妮整个人所包围,她疯了一样撞击着铁栏杆,想要去将自己的女儿救出来。
“求求你,放过她,求求你!谁来救救我的女儿,谁来救救她......”
珍妮已经撞得头破血流,然而,铁栏杆依旧纹丝不动,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气息越来越微薄。
“不要啊!!!南茜!!!”
如同杜鹃泣血地哀叫声在监牢内响起,额头上流下来的鲜血已经将她的视线遮蔽,她入目处尽是一片血色,她甚至看不见自己的女儿。
“南茜,南茜,南茜......”
梦境之中的秦月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痛到极致,痛觉神经似乎已经失去了作用,她就那么看着弗莱迪在她的身上施暴。
梦境之中的牢房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海,血液已经到了秦月的腰部,墙面,天花板,到处都是喷溅的血液,甜腻的血腥气熏得人几欲晕厥过去。
疼得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掉的时候,秦月也没有吭过一声,现在,感觉不到疼痛了,秦月自然更不会出声了,她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弗莱迪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弗莱迪施暴的速度慢慢变缓了下来,长长的指爪陷在秦月的身体之中,他甚至感觉到她的心脏仍旧在有力地跳动着。
那种极度的兴奋过去之后,留下的,只有巨大的空虚。
他杀不死她。
已经做到了这样的程度,换做了任何一个人,都足够死千百次,然而她却依旧活得好好的。
除了身体千疮百孔,支离破碎之外,她像是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
弗莱迪甚至感觉不到她的恐惧。
她不害怕他。
弗莱迪心底升起一股焦躁之意,十一年前时这样,十一年后仍旧是这样。
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她都不怕他。
“弗莱迪!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小女孩稚嫩地尖叫声在他的耳边响起,他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那个破败不堪的锅炉房之中,他看到了那个打扮的像是一个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她是那么的漂亮,漂亮的让人控制不住地产生一种破坏欲。
弗莱迪一闪神的功夫,面前的空间扭曲了起来,那个被牢牢固定在墙上的女孩如同青烟一般消失不见了。
监牢内血海如同潮水一般涌去,片刻之后,便消散地一干二净,空气中甜腻的血腥气消散了许多,弗莱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子扭曲了一下,消失不见了。
***
梦境总归是梦境,不论是美梦还是噩梦,总归会有醒来的时候。
秦月从噩梦之中挣扎着醒了过来,还未睁眼,便闻到了一个浓郁至极的血腥气,她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仍旧身陷梦境之中,略微有些慌乱地睁开眼睛,秦月看到了污迹斑斑的房顶。
血腥气是从她身下传来的。
秦月坐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看,发现自己剩下铺着的褥子已经被血浸透了。
难怪她刚刚会闻到血腥味儿。
梦境之中的遭遇会反应到现实之中,秦月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想必是因为她从头到尾都很清醒冷静,知道那一切都只是梦,梦醒了,那些伤害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监牢里面没有钟表,秦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不过隔壁监牢里面的艾米丽已经不再哀嚎,想必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了。
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作为嫌疑人,他们只能被关押二十四小时,秦月估摸着他们很快就能被放了出去。
和那些比起来,秦月觉得,更加重要的是,她到底该怎么和警察解释她这浸满了被褥的鲜血?
正当秦月琢磨着怎么将这块儿被褥毁尸灭迹的时候,一声尖利地惨叫声突然响起。
“南茜!!”
秦月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一哆嗦,那块沾满血的被褥掉在了地上。
她朝着声音发出的放心看了过去。
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映入她的眼中,秦月倒抽了一口冷气,快步走了过去,隔着铁栏杆看着对面的女人。
“妈妈,怎么了?”
她只是做了一场噩梦,怎么珍妮却变成了这幅样子?难不成弗莱迪去找她了?
“妈妈,怎么了?”
秦月有些焦急地喊着珍妮,珍妮却像是听不见她的声音似的,嘴里发出野兽一般地哀嚎声。
“南茜,南茜,南茜......”
珍妮一声迭一声地唤着女儿的名字,她的眼睛已经被鲜血浸透了,看不到眼前的东西,所以,她也没有看到秦月已经醒了过来。
秦月眉头紧皱,珍妮现在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秦月猛然间想起那一褥子的鲜血,她现在完好无损,可并不代表之前她没有受伤,珍妮现在这一副失心疯的样子,是不是表示,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秦月提高了声音,又喊了几声。
隐隐约约的,珍妮似乎听到了自己女儿的声音,涣散的理智慢慢回笼,她真真切切地听到了秦月的声音。
“南茜,南茜,是你吗?南茜?”
珍妮惶然地询问着,怕这一切只是她的梦境而已。
“妈妈,是我,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确认自己女儿还活着,珍妮喜极而泣,放声痛哭起来。
秦月看着伏在那里痛哭不止的珍妮,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只能一遍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告诉她,她没事了,不要担心。
“妈妈,不管你看到什么,那都不是真的,我没事儿,真的。”
哭了一通之后,眼睛里的血总算是冲干净了,视线恢复了正常,珍妮也看到了对面监牢之中的秦月。
她活生生地站在那里,身上没有那些可怖的伤痕,就像是她说的那样,她没事儿。
“南茜,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我不该不相信你的,南茜......”
珍妮已经语无伦次,经历了刚刚一场惊吓之后,她觉得自己从前真的做错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女儿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在女儿向她诉求,寻求答案的时候,她甚至不肯告诉她真相。
“对不起,南茜,对不起。”
秦月被珍妮哭得有些心酸,她突然开始对自己之前的推测产生了怀疑。
弗莱迪,真的是回来复仇的?他真的是无辜枉死的么?
第二天早上,秦月他们几个被警察放了出去,虽然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可是爱玛死的时候,只有他们四个在案发现场,他们是最大的嫌疑人,大胡子警官显然并不相信秦月他们所说的,爱玛是被梦中的恶魔杀死的鬼话。
“你们的嫌疑没有被洗脱,最近一段时间,我希望你们安分守己地待在家里,随时等待警察的传召。”
不过一夜之间,约翰和艾米丽两个已经苍老了十几岁,他们彼此搀扶着,蹒跚着离开了警察局。
爱玛的死疑点太多,警察不可能将她的尸体还给她的父母。
秦月扶着珍妮从警察局里面出来,看到外面的阳光,竟然生出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出乎秦月预料的是,警察并没有问那条被血浸满了褥子的事情,出来时候,秦月隐约听到两个警察的对话声。
“生理期...晦气...扔了。”
秦月为这些警察的生理知识感觉到担心,这样的出血量,如果真的是生理期可以解释的话,那这个人怕是早就成了人干儿了。
秦月不知道出了那么多的血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不过在这个世界,连梦中杀人的不科学事情都出现了,这种小bug完全可以被忽略不计。
珍妮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开车,秦月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坐上车的时候,秦月眼角余光扫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她扭头朝那边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人在那里。
看错了么?
秦月摇了摇头,没有心思去细想。
四十分钟后,车子开到了秦月的家门前。
她付了车钱,带着珍妮一起下了车,这期间,珍妮一直浑浑噩噩的,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
直到进了家门,倒了杯水喂了珍妮喝下去,珍妮才慢慢缓过神儿来,她看着面前全须全尾的秦月,眼睛一红,又想要哭了。
“妈妈,别哭了,在哭下去,你的眼睛就要保不住了。”
秦月的安慰根本无济于事,她叹了一口气,看着珍妮头上的伤口,跑去将医药箱拿了过来。
珍妮头上的外伤看着严重,其实并不碍事儿,怕就怕她昨天撞铁栏撞得太猛,伤到了脑子,脑震荡可不是从表面就能看出来的。
“你头晕不晕?想不想吐?会不会觉得有些难受?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医院里面看看吧。”
秦月有些不太放心,是她大意了,刚刚在离开警察局的时候就应该先带珍妮去检查一下。
想做就去做,秦月伸手去拉珍妮,想要带她去看病,听到要去医院,珍妮的反应极大:“我不去医院,我没事儿,我不去。”
在诊疗室的那一幕刺激到了珍妮,她是医生,见惯了生死,可是爱玛的死得太离奇了,她就死在她天天为病患看病的地方,这让珍妮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见珍妮的反应激烈,秦月只好作罢,细声细语地安抚了一通,珍妮总算平静了下来,只是她却抓着秦月的手不放开,那力气大的像是要将秦月的手掐断一般。
“南茜,真的是你么?你还活着,你没事儿,是不是?”
这句话,珍妮已经翻来覆去地问了无数遍,秦月体谅她的感受,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
半个多小时后,珍妮的情绪总算是彻底稳定了下来,她松开了抓着秦月的胳膊的手,看着她手腕上浮现的深深的五指印,珍妮有些慌乱地说道:“对不起,南茜,我不是故意的。”
秦月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
见珍妮的情绪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秦月稍稍犹豫了片刻,仍旧是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现在,你相信了弗莱迪的存在了么?你可以将弗莱迪的事情告诉我了么?”
听到弗莱迪的名字,珍妮瑟缩了一下,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像是恐惧,又像是厌恶。
许久之后,珍妮方才开口,她的声音因为哭得太久,嘶哑得厉害:“弗莱迪格鲁特,他的全名叫做这个。”
秦月没有想到,真相与自己所猜测的那些完全不同。
大约在十二年前,小镇上陆续有孩子们失踪,人们惶惶不安,勒令自己的孩子不许出门,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去防范,孩子们的失踪依然没有停止,人们往往会在几天之后,在荒野或者树林之中,发现孩子们的尸体。
“在怀疑弗莱迪之前,我一直都很恐惧,害怕那个不知名的杀手将你抓了去,那时候我常常做梦,梦到你小小的身体被丢在野地之中......”
珍妮脸上的神情有些恍惚,她似乎回到了十二年前,因为小镇突然出现的杀手,而惶恐不安。
那个时候,警方的侦查方式严重落后,又因为在侦办一起连环杀人案,孩子失踪的案子,自然被放到了一旁,到最后,还是家长们联合起来,通过层层排查,锁定了凶手。
弗莱迪格鲁特,他原本是榆树街上幼儿园里的老师,开始的时候,谁也不敢相信,那个凶手会是他,他的长相很秀气,脾气也很温和,对待孩子总是细声漫语的,榆树街的孩子和家长对他的观感都很不错。
然而,不管他们相不相信,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他们从弗莱迪的家中翻出了许多小孩子的衣物,在他家的地下室里面,找到了满满一箱子的照片。
看到那些照片之后,家长们崩溃了,被愤怒冲昏了头的家长,险些将弗莱迪杀了,结果还是赶来的警察救下了他。
警察带走了弗莱迪,可是,几天之后,又传出来弗莱迪越狱逃跑的消息......
像是为了报复榆树街上的居民,弗莱迪又绑架了几个孩子,这一次,家长们的理智彻底被焚毁了,他们将弗莱迪堵在了一间废弃的锅炉房之中,将他活生生地烧死了。
“十一年前,榆树街上的所有居民,全都参与了那场谋杀,弗莱迪罪有应得,为了保护孩子们,我们只有杀了他......”
将埋藏了十一年的秘密说了出来,珍妮轻松了许多,她想起那一天冲天而起的火光,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会回来,他甚至拥有了那么强大的力量,上帝为什么要将这样的恶魔放回人间?他所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本应该永坠地狱,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会回来?”
珍妮有些神经质地反复问着为什么。
没有人可以回答她的问题,因为谁也不知道,已经被活活烧死的弗莱迪,为什么还可以重返人间。
“南茜,能给我一些酒么?”
珍妮看着秦月,眼睛红肿的厉害,脸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慌无助。
酒能麻痹人的神经,让人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哪怕这份遗忘,只能保持极短的一段时间。
秦月去橱柜里面拿酒,打开碗橱的时候,秦月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弗莱迪是一个专杀小孩的变态,而南茜,十一年前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她最初询问起弗莱迪时,南茜的反应,还有约翰所说的,真相未必是她想要知道的......
秦月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她心底有了一个荒谬的猜测,想起弗莱迪对她的态度,秦月又觉得,那猜测,或许并不荒谬。
十一年前的南茜,是不是曾经被弗莱迪抓住过?在她被抓住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南茜,南茜,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珍妮只听见厨房里柜门打开的声音,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了,她有些心慌,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
秦月将酒拿了出来,回头看着站在厨房门口的珍妮,她的脸色白得吓人,那句话卡在嗓子里面,怎么也吐不出来。
如果那是真的,她怎么忍心再次揭开这个母亲心口的伤疤?
“酒拿到了。”
秦月说着,将珍妮扶到了餐桌坐好。
酒能消愁,珍妮的酒量本就不好,哪里架得住这么不要命地往下灌?
半瓶酒下去,珍妮已经是烂醉如泥,人事不知了。
秦月将珍妮送回了房间,自己却没有一点儿想要睡觉的意思。
梦境之中,有那么一个变态等着,她实在不想在见到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弗莱迪是专杀小孩的变态,他从地狱里回来,并不是为了复仇,而是满足他变态的杀戮*,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之后,他更加肆无忌惮了,佩吉,巴洛,两条年轻的生命无辜枉死,接下来,他还会对谁下手?
秦月很快便知道了答案,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几辆警车呼啸着驶入榆树街,刺耳的警笛声在整个小镇上空回想着。
小镇的居民全部聚集到了警车停靠的地方。
秦月也跟了过去。
警车停靠在一户人家的前院,秦月看了一眼,从南茜的记忆之中翻找了一通之后,找到了关于那户人家的记忆。
那是邦尼的家。
秦月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弗莱迪,是对邦尼下手了么?
事情果然没有出乎秦月的预料,一个小时之后,警察抬着一个尸体袋出来,随后被带出来的,是带着手铐的阿佛兰。
阿佛兰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申请惶恐不安,他一直在挣扎着,嘴里喊着:“不是我做的,不是我,真的。”
然而,他满身满脸的鲜血,却让他的话没有了一点儿的信服力。
秦月僵着身子站在那里,浑身一阵阵地发冷,周围的窃窃私语声传入了她的耳中,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秦月几乎可以肯定,邦尼是被弗莱迪杀死的,然而,她却没有任何证据,去证明阿佛兰是无辜的。
弗莱迪的杀戮不可能停止,他生前便是一个杀人狂魔,死后有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如果不尽快消灭他,会有越来越多的孩子死在他的手中的。
午后的阳光正暖,可是站在烈日下的秦月浑身却感觉不到一点儿暖意,想到弗莱迪渐渐增强的力量,秦月觉得自己没有一丝的把握。
事情发展到现在,秦月已经完全放弃了获得弗莱迪的爱,这样的一个人,他根本就没有心,想要获得他的爱,无异于天方夜谭,既然已经获得不了,那倒不如彻底将他消灭了。
秦月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她坚定了目标之后,便不会犹豫改变,哪怕任务失败之后,面对的会是惩罚世界,她也认了。
一个专门对小孩子下手的变态,这样人的爱,即使他有,她也不愿意去要。
警车封锁了邦尼家,他们将邦尼的尸体和阿佛兰一起带回了警察局里面去。
邦尼和阿佛兰的父母出去工作了,只留两个孩子在家里面,想要联系上他们的父母,还得需要一段时间。
下定了决心之后,秦月便开始了准备,她要将弗莱迪拉出梦境,带入现实。
弗莱迪每次出手都是在梦境之中,然而,秦月曾经将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带出过梦境,这证明弗莱迪是可以来到现实世界的,他之所以不过来,可能是两个原因。
其一,梦境之中杀人的花样比现实之中多上很多,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的线索。
第二点,秦月认为,极有可能他在现实之中的能力并不强悍,非常容易被人类所杀死。
秦月认为这两点原因都有,而且,具体原因更偏向于后一个。
他是梦境的主宰,来到现实里,却不能那么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这是一场豪赌,只不过,即便秦月猜测错误,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弗莱迪杀了罢了。
如何能控制自己自由地来去梦中,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闹钟之类的工具可能会留有破绽,不能及时唤醒她,她需要人的帮忙。
秦月率先想到了珍妮,只是想到珍妮的精神状态,秦月又犹豫了起来。
对女儿的爱让珍妮不可能会同意她的以身犯险,尤其在昨天目睹了监狱之中的情况之后,她更不可能同意了。
珍妮这个选项被秦月勾去了,除了她之外,秦月还能选择什么人来做这件事情?
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秦月瞬间做了决定。
秦月去了丹尼尔的家,万幸的是,丹尼尔已经从学校里回来了。
“丹尼尔,看谁来了?”
丹尼尔的母亲看到秦月到来,朝屋子里喊了一声。
屋里传来了丹尼尔的回应,长相温婉的妇人朝着秦月笑了笑,示意她进门去等。
“南茜,你进来吧。”
秦月摇了摇头,说道:“我找丹尼尔有些事情,我还是不进去了。”
丹尼尔的母亲也不勉强,和秦月随意聊了几句之后,丹尼尔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看到秦月,丹尼尔有些不太自在,想到那天的不成功的告白,丹尼尔的脸有些发热,只是看到心爱姑娘那张漂亮的面孔时,丹尼尔的心底的那些不愉快,不自觉地消散了许多。
他总是对她无法硬起心肠的。
跟着秦月走了一段路之后,丹尼尔终于开口问道。
“南茜,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走了这么一会儿,丹尼尔总算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秦月打招呼,只是微微颤抖着的身体泄露了他的紧张。
丹尼尔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略显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没去上学?”
这话一问出来,丹尼尔便想甩自己一个大耳瓜子,早上他去上学的时候,分明看到了她和她的模样狼狈的从警察局里面出来,现在他居然还问这种问题,不是在朝人伤口上撒盐么?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的。”
丹尼尔有些慌乱,一张白净的脸因为紧张而憋得通红。
看到他的样子,秦月了然,早上在警察局外看到的那个人果然是他。
住了一夜监牢,似乎没有什么不可以对人说的,秦月简单地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下。
听到爱玛的死讯时,丹尼尔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有办法相信秦月所说的话。
“这不可能,爱玛怎么会死?怎么可能?”
丹尼尔的脸色有些发白,他了解秦月,她从来都不会撒谎骗人的,更何况,爱玛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更不可能信口雌黄地诅咒自己的朋友。
“怎么会,怎么可能?爱玛,爱玛她是怎么死的?”
爱玛和丹尼尔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对一直将爱玛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她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像是怕丹尼尔接受的打击不够多,秦月接二连三地扔下去几个炸弹。
“巴洛也死了,就在前天晚上篝火晚会的那一天,而今天下午,邦尼也死了。”
“不!!”
听到自己的几个朋友的死讯,丹尼尔拼命地摇头,不肯相信秦月所说的话。
“怎么会,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死呢?”
丹尼尔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秦月所说的事实,他脸上的血色退得一干二净,一张脸苍白地吓人。
眼中隐隐有泪光浮现,丹尼尔有些哽咽,拒绝相信秦月所说的那些话。
“南茜,你在骗我,对不对?他们怎么可能会死呢?愚人节已经过去很久了,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与快要崩溃的丹尼尔相比,秦月冷静地吓人,她仰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丹尼尔,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这都是真的,他们都死了,是被梦中的恶魔杀死的。”
见丹尼尔整个人摇摇欲坠,秦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个恶魔,你也见过他了吧,他满脸都是被烧伤后的伤疤从,穿着红绿相间的毛衣,右手上还带着一套锋利的指爪.....”
随着秦月的描述,丹尼尔的脸色越来越白,他想起几天之前做的那场噩梦,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摔倒在地。
“那只是个梦,他是梦中的人物,怎么可能杀死他们?这不可能!”
丹尼尔不愿意相信秦月的话,可是内心却隐隐有些信了。
那场梦境中的场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他想起来便感觉到一阵阵地心悸。
这荒谬的一切都是真的么?怎么可能?
秦月知道丹尼尔一时间可能没有办法消化这么多的消息,可是,时间不等人,弗莱迪的杀戮越来越疯狂,很可能下一个人就会是丹尼尔,她必须要得到他的帮助,将弗莱迪从梦境之中抓出来。
“丹尼尔,我没有欺骗你,弗莱迪,那个在十一年前死去的人,现在变为恶鬼回来了,他是一个变态,生前杀了很多的孩子,现在,他又来找我们了,找我们这些曾经的漏网之鱼。”
秦月将那块从弗莱迪身上扯下来的毛衣碎片展现在丹尼尔面前。
看到那熟悉的毛衣碎片,闻到上面传来的那种诡异难闻的气味儿,丹尼尔终于相信了秦月的话。
丹尼尔认为自己是疯了,如果不疯的话,他怎么会信了秦月的话,怎么会想要和她一起去对付那个梦境之中的恶魔?
“南茜,你害怕么?”
丹尼尔看着秦月,开口问道。
秦月抬头,看着丹尼尔,开口说道:“你只要记得,那一切都是梦,都是不真实的,梦境之中的死亡,并不代表你真的死去了,你要相信自己还活着,弗莱迪就不可能杀死你。”
丹尼尔将秦月所说的话记了下来,他虽然信了秦月的话,可是仍旧有些怀疑。
如果那个恶魔真的像他所说的那么强大,他们真的能那么简单的对付他么?
丹尼尔不知道,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已经有几个朋友死在了弗莱迪的手中,他们会是下一个被害者,是奋起反抗,还是任人宰割,答案根本不用去选择。
事不宜迟,秦月决定,今天晚上便展开行动。
弗莱迪随时都有可能对他们下手,在那之前,他们要先将弗莱迪从梦里拉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