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霆看向他,没了往日的镇定从容,眼中尽是慌乱绝望,“他来过了!一定是他带走了末兮。”
虽然没说是谁,可云月奇的脸也瞬间变了颜色。
在二十万军队的大营里来去自如。
赵霆和云月奇这样的顶尖高手就在附近都没有察觉到,普天下只有邾邪鈗辰一人有这个能力。
也只有他有带走云末兮的理由。
云月奇只是刚才去周围巡视了一下,片刻功夫便发生了这样的事,后悔莫及。
顿了顿脚飞掠而去。
如果她受到伤害——赵霆不敢想下去,感觉自己慌乱的要疯掉了。
身陷千军万马之中可以镇定自若,山崩于前不会动摇分毫。
只有云末兮会让他慌乱,只有她的安危会让他感到害怕。
摇摇头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会带她去哪里?
四周?
云月奇一定会召集赤鸢尽力去找。
晋阳城?
一定是回了晋阳。
“末兮等着我,很快便来救你!”赵霆看向晋阳的方向,握紧了双拳。
就在明日——必须攻破晋阳,不惜一切代价。
决一死战!
……
云末兮一醒过来便看到了邾邪鈗辰的双眼。
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再看了看四周,很是熟悉。
“怎么?忘记这里了?”他微笑着问。
云末兮想了起来,“这里是东宫的那个密室?”
“所以你并没有忘记我们曾经的一切对吗?”带着期望的问道。
能重新看到她的睡颜,恍如隔世。
“经历过怎会忘记?可却不代表愿意去重温去回到从前。”冷冰的回答。
此刻已经不再害怕,既然已经落在他手里最坏的结局就是死,也就没什么可怕的。
邾邪鈗辰盯着她,缓缓说道:“这里曾是我们共患难的地方,在这里你尽心竭力的照顾了我许久,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
“我忘不了的是在这里,是你点了我和丽姑的睡穴偷看了账册,从而知道了兵械坊的地址。”
“那些事既然已经过去就不能放下吗?”他有些哀伤的恳求。
“我也不想提,是你让我去回忆的。”
“就不能回忆那些我们相爱的时光回到过去吗?”
“你只记得曾经相爱过的时光,可我却只记得这里也是决裂的地方。在这里你说着爱我却杀了云家数百人;说着爱我却娶了别的女子;说着爱我却渐渐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残忍自私的人。”
“我改!”他突然果决的说道,“只要你不喜欢的我都改!从今往后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我们说好的一起浪迹天涯……现在就走!”伸手就去拉她。
却被狠狠的甩开。
她冷笑,“改?一切都回不去了,怎么改?死去的人能活过来?而我——已是别人的妻子。我爱的是他,再也不可能爱你。如何改?”
她的话就像尖刺深深的扎到他心头,脸上强装的镇定和淡然渐渐崩塌。
“我错了!”他低喃着,傲视一切的眼神黯然下来,只剩下卑微的恳求。
“皇位和权势是我从小就追寻的,付出了多少努力,是我挣扎着活下去的理由。曾经以为可以为了这一切放下你。可当看到那具尸体头上的珠钗,虽然知道不是你,可我还是绝望到一夜白头。只因为那一刻知道了你的决绝,你对爱的彻底割裂。当拥有了皇位和所有权势时却不知何时彻底失去了你。”
拉过她的双手,她想挣扎却挣脱不开。
将脸埋在她的双掌里,轻轻的摩擦着,用唇边轻轻的触碰。
真实的触感是这些年日思夜想的,也只有此刻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可是有了一切唯独没有你的日子我就像孤魂野鬼,心没有了。每到夜里就去你曾经住过的地方,这里也是我常来的。原来没有了你一切会变得不再重要,曾经在意的一切都没有了丝毫意义。”他低喃着,诉说着自己心里的话。
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真挚又深情。
就如当初在鬼谷中两人情定时的样子,“末兮,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离开这里,什么也不要只要彼此。”
听他说着这些,纵然已经物是人非,可回忆往昔总是让人心碎。
“覆水难收!我已不是曾经的云末兮!”
“你要我如何做才肯重新回到我身边?做什么都可以。”他哀求着眼中流下泪来。
太多的煎熬太多的思念已经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不管是任何的代价只要能重新得到她,都会不顾一切。
这些年拼命的闭关练功就是为了让身体好起来不再依赖冰窖,可以去扬州找她。
如果没有身体内的毒,如果不是不能离开冰窖太久,他早已经放下一切去找她。
什么皇位什么权势,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只想选择她。
那怕回到当初鬼谷之中,他会听从她的意愿从此隐居在里面再不出来。
可是一切还能回去吗?
蓝色的眼眸热切期盼的看着她。
云末兮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用手轻抚着,“这里已经有了他的骨肉,这是我和他爱的鉴证。”
抬头直视他,眼睛晶亮如星,“我跟你之间已成过去,希望你能忘掉一切开始自己的生活。”
邾邪鈗辰呆呆的看着她的腹部,看到她眼中尽是慈爱和幸福的光芒,不可置信的看着。
这一切的幸福本该属于自己,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眼中神色变换,过了许久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狂笑着站起来,整个密室被震的灰石抖落。
“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得到你。只要杀了他杀了你们的孩子——你还是我的!”
“好啊!”云末兮毫不畏惧,大声说着站起来。
“说什么你会变,你一直没变也永远改变不了。永远是那么自我自私。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从离开北汉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不可能。即使没有赵霆的出现我也宁愿孤独终老永远不会再爱你。”
直视着大声命令道:“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杀了我和他的孩子。无论生还是死,你永远也不可能再得到我。”
邾邪鈗辰愤怒的看着她,双手抖的厉害,目中尽赤,嘴角竟然流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