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想着皇兄怎会让粮草延迟,大军出征粮草和后方支援是多么重要,想不通……
大帐的帘子挑开,有人走了进来。
没转身,只是问道:“何事?”
身后没有回答,奇怪的转过身来,只见云末兮站在自己面前。
“末兮!”吃惊意外又惊喜,激动的上前猛地将她抱入怀里。
“我不是做梦吧!不是做梦吧?”赵霆忙不迭的说着,放开怀中的人低头仔细看,果真是云末兮。
虽穿着男装,可那俏丽的眉眼,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正看着自己,并不是梦。
“你怎么来了?”还是不相信的问道。
云末兮也激动,数月未见,当见到他好好的站在面前的一刻,竟然嗓子眼哽住,眼泪差点流下来。
“我……来看你!”轻声说。
“你来看我?是专程来看我的?”又惊又喜,傻傻的问着,不可置信。
远来千里,她竟然来看他!
激动的收紧双臂拥紧她。
云末兮一路马不停蹄,早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北方的夜风让她又冷又累,此时被紧紧的抱着,感到安心又温暖。
连日来紧绷着的心在看到他的一刻突然放松下来。
那一刻,只感觉到依靠和安慰。
有了他,自己便可以不用苦苦支撑;有了他,一切便会风平浪静;有了他,喧嚣纷争已不在重要。
——因为他就是她的港湾。
“你怎么来了?是……想我了吗?”紧拥着低头埋在她的秀发里,深深的吸着属于她的独特气息,仿佛只有这样才真实的感觉到她的存在。
他喃喃的自语着,“我也想你……想的快要发疯了……”
说了半天,怀里的人没有回应,放松手臂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云末兮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末兮……”惊叫着,急忙将她抱起来放到大帐内的卧榻上,探了探鼻息,又大概看了身上并没看到受伤。
看鼻息也是平静而均匀,原来只是睡着了,太过劳累精神一松便再也坚持不住。
这才松了一口气,吓出一身冷汗。
坐在脚踏上,看着睡的香甜的人儿,他傻傻的笑了起来。
云末兮这一觉睡得很沉,不知道睡了多久,只听到耳边有人说话。
睁开眼睛,过了一阵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
坐起来,看到自己躺在帅帐的内室卧榻上。
大帐外厅此时正有人在说话。
仔细一听,是赵霆在跟众将领商议攻敌之策。
不便打扰,转身看到榻前矮几上放着粥和几个小菜。
却是也饿了,顾不得许多端起来就吃了起来。
还是那个味道,当初从北汉回到扬州时,在翠竹林的小楼中,他每日给自己做的就是这个味道。
没想到再见面竟然会更加思念,有些感情已在潜移默化的日复一日中变成了习惯。
等吃饱精神也好了很多,这才想起了昨夜之事。
原来自己进来便睡着了,想到当时赵霆一定吓坏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能看到你这样笑,就算让我立刻死了也值得了。”声音传来。
抬头看去,正对上他溢满浓情的目光。
嗔怪道:“殿下怎可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赵霆走过来坐到她身旁,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扭过头,“为何如此盯着人看!”
他轻叹口气,“只是一直不肯相信你就这样突然到了我身边。”
想到自己来的原因,云末兮有些黯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才好。
自己和月奇马不停蹄的赶来,就是想当面跟他商议,也怕书信说不清楚引的他做出错误的判断,所以也没让赤鸢传出消息来。
而赵光义为了稳住赵霆抢先登基,京城消息封锁,皇上驾崩的消息也还没传到前线来。
所以赵霆虽然奇怪跟朝廷突然断了联系,却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事情发生。
看她神色有异,问道:“你是不是像当初攻打南唐一般,有了攻敌之策,才不远千里赶来相告?”
看着他还一无所知的样子,云末兮心中升起愧疚。对于赵光义许多平日的举动,早该看出他的野心,可自己却大意了,以至于皇位被人所夺。
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和他共同面对。
抬头正视着他的眼睛,“陛下驾崩了!”
赵霆面色一窒,嘴角牵动,半天才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陛下驾崩了!就在半月之前。”
愣怔的看着她没有反应。
虽然觉得不可信甚至可笑,可是毕竟是云末兮亲口所说。看她的神情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又不由的不信。
过了半响才开口问道:“皇兄一向康健,怎会突然驾崩?”透着无比的悲恸。虽然难以接受和不能理解,但既然是末兮说的那一定是真的。
由自己亲口来说这件事,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半月前宫中突然传出消息说陛下酒后不慎跌倒摔伤,宫人没有及时发现,致使血流尽而亡。”
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重复道:“酒后跌伤而亡?”
她点了点头。
“宫中那么多宫人侍卫,为何没人伺候?就算不慎跌倒,皇兄一向康健,武功也不弱,一个练武之人自己跌倒而亡,不可能……绝不可能……”他连声反问着,痛苦又困惑。
“我也觉得不可能!这是晋王和赵普的说辞。”
吃惊的看着她,“末兮……你的意思……此事另有原因?”
云末兮只得轻叹口气,“这件事充满了疑点,绝对不是简单的醉酒跌倒而亡。”
他半天没说话,试着平复激动的情绪,痛苦的眼底泛起一丝寒意。
“把你怀疑的都告诉我!”
“出事的那天夜里,陛下遣开了宫人独自饮酒。第二天便传出驾崩的消息。可疑的是晋王将当晚值守的所有宫人侍卫并未拿罪问询就连夜处死了。”
他静静的站着,脸色渐渐苍白冰冷起来。
即使知道他会伤心也总是要说出来,“当晚宫中值守的大臣是赵普,而晋王当夜也没有出宫。”
“你说三哥当晚留宿宫中?”
“是的!冷啸还命当夜在皇宫外等了一夜的几个王府侍卫对这件事保密。”
“除非皇兄宣召否则他为何会留在宫中?莫非……他陪皇兄一起喝的酒?”凝眉问道。
云末兮摇摇头,“当夜知情所有人已被处死,所以不知道是否晋王跟陛下一起饮酒。可是……”
“什么?”赵霆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