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飞但笑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惹得得舒珮跟向晨更加好奇。
从尊创去南苑的路上,舒珮给陈瑶去了个电话,之后一直琢磨着陆一飞的女友到底是谁。想到那个人有可能是杭栩宁,心里就抑制不住的冒酸气。
照旧是视野最好,格调最优雅的梅字号雅间。一行人坐下没多会,陈瑶风风火火的赶到,直接坐到舒珮身边的位置。根据各自口味点了菜,又泡好了茶慢慢喝着,陆一飞口中说的女朋友,依然没有出现。
吃饭时不谈工作,这是贺子安的规矩,显然陆一飞和向晨都很清楚,落座后说的多是春节去哪旅游,新港那家红酒坊的酒正宗,或者新港那一家的主题餐厅,有意境菜色又不错。
舒珮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垂着脑袋跟陈瑶耳语:“陆一飞有女朋友了,听说一会要来。”
陈瑶笑得牲畜无害,整齐露出来的八颗牙闪闪发亮:“女朋友?他老人家做梦去追的吧。”
“他还说我也认识。”舒珮数着手指头,挨个分析:“我认识的女性朋友里,美亚、小琪都有男友,不说别的光长相就不是陆一飞的菜,阎素素和另外的几位同学,不是已婚就是在准备已婚的路上,还真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有没有可能是杭栩宁?”陈瑶故意说的比较大声,方便身边隔了一个位子的陆一飞听见:“嫂子我跟你说,陆一飞高中的时候,跟杭栩宁告白过。”
果然,陆一飞听见杭栩宁的名字,不自在的干咳一声:“咳……”
舒珮狐疑的看着陆一飞,视线慢慢转到陈瑶脸上,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陆一飞你女朋友该不会是陈瑶吧?”
“……”
“嫂子,不带你这么乱拉红线的。”
一个欲言又止,一个此地无银,舒珮越看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当下识趣的闭了嘴。
陈瑶件舒珮的眼神变了,顿时气哼哼的瞪一眼陆一飞:“陆一飞你嗓子痒就多喝茶,女人聊天你听个什么劲啊?”
她不说还好,一说陆一飞果断挪了下位子,嬉皮笑脸的靠过来:“女人聊天为什么听不得!我就喜欢听你们八卦。”
陈瑶气极,转过头意有所指的跟舒珮说:“嫂子你说,杭栩宁万一真的跟李亦儒的弟弟成了,陆一飞算不算男小三。”
陆一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纤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眼神里满是警告的意味:“我就是上你家门口吊死,也不会对杭栩宁有感觉。”
“噗……”舒珮忍不住失笑,更加证实自己心里的猜测,扯了别的话题继续闲聊。
午饭吃完又吃了些水果,陆一飞传说中的女友一直没出现,舒珮心中了然却又故作失望的打趣几句,接到舒传德的电话提前离开。
年底将至,各种各样的事都多了起来,dre重新开业的日子选在农历小年,刚好郭月瑶头一天也出了院,两家人借着这个由头,欢欢喜喜的聚到一起吃团圆饭。
郭月瑶大病一场,数次在鬼门关徘徊的经历,让她的火爆脾气收敛不少,性情也愈发的温和有礼。若是以往,舒珮要出嫁,挑日子、彩礼、婚房等等这些俗事、俗礼,她肯定是要指手画脚一番。
然而她只是象征性的提了下,表示自己不过问,一切安排以孩子们的意见为主。贺子安趁此机会,笑着把自己关于婚礼的计划告知。说是征求意见,实际上他已经做了决定,除了舒珮,任何人都不能左右。
陈君萍对小儿子贺子安原就溺爱有加,加上舒珮性格稳当,郭月瑶都没反对,她自然不会有别的意见。结婚虽说是大事,不过商量来去还全是家里的女人做主,贺元坤和舒传德乐得逍遥。贺子鸣身为长子,年纪不过比贺子安虚长一两岁,连恋爱都没谈过,就算有想法也不会被采纳。
岳母这边没问题,婚礼一事就算是正式敲定。贺子安找到丽景苑的物业,经过一番交涉后得到允许,请了装修公司量房,当做婚房重新装修。
这边没什么贵重物品,家具也不是很多,贺子安收走自己的宝贝,一两天的功夫,装修工人就进场按照新画的平面布置图凿墙。
除夕越近天气反倒越坏,到了腊月廿七这天,大早上就下起冻雨。贺子安短信通知向晨给新派这边的员工,发放年终奖、年货,还有利是包,搂着舒珮赖床不起。
Attendre小年开业后只营业了两天,便开始放年假,风范那边又有贺子安给她顶着,舒珮巴不得不用出门。可惜想法再美好都是虚的,迷迷糊糊躺了不到半个小时,接到陈君萍来的电话,说是老太太方才在院子里摔了一跤,情况非常严重。
打仗似的爬起来穿好衣服,早饭都没顾上吃,两人洗漱完立即出发赶去新港三院。
比起郭月瑶抢救时的冷清,老太太这一摔,整个陈家的子子孙孙,几乎都挤在了抢救室外的等候区。舒珮触景生情,陪着贺子安在人群里站一会,留下他和家里的长辈守着,自己踱步走到走廊的另一头透气。
其实郭月瑶和舒传德俩人的兄弟姐妹合一起,人还是蛮多的,关系也一直不错。可惜集资一事爆发后,这些个亲到不能再亲的人,没人帮忙也就罢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要回属于他们的钱。
舒珮没有埋怨之意,只是当时在那样的情况下,心中难免有世态炎凉之感。
“嫂子,你看谁来了?”正发着呆,不知何时跟过来的陈瑶扯了下她的外套,口气轻蔑:“姓杭的上辈子一定是小强,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说服了李亦儒的弟弟,不用结婚也不用还钱。”
舒珮淡笑回头,远远望一眼杭栩宁无懈可击的神色,想起昨晚贺子安跟自己说的事,忽然觉得她可悲又可怜:“人各有志,她再怎么献殷勤,在那几个男人眼里,都是改变不了她是个笑话的事实。”
陈瑶抿了下唇,余光瞥见杭栩宁正往这边走来,遂好整以暇的双手抱胸,目光审视。
“在聊什么?”杭栩宁脚步款款的走到近前,停在舒珮身侧,丝毫不把她和陈瑶的不屑看在眼里:“老太太这次怕是要受罪了。”
陈瑶从十几岁就开始不待见她,这段时间又再次见识她的厚脸皮,怒气可想而知:“我们在聊你的脸皮是用什么做的,不单厚还难看得人神共愤。”
杭栩宁并未把陈瑶的讽刺当回事,而是佯装随意的望着舒珮的眼睛,红唇微张:“对了舒珮,今天是子安的生日,我猜你一定不知道。”
拨得一手好乱子,舒珮非但没有生气,脸上更是堆起感激的虚假笑容:“多谢杭小姐这么惦记我老公,看来陪李亦儒的弟弟同居一个月,换一千万真金白银的房产很值得。”
舒珮的声线干净清透,吐字清晰又利落,已经走到杭栩宁身后的陈恺,一字不漏的听了个清清楚楚。眼中没有失落,而是浓得藏都藏不住的藐视。
“杭栩宁,我说过这里不欢迎你来,麻烦你自重。”陈恺的口气很冷,转向舒珮时却满脸歉意:“弟妹你别介意,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奶奶入院的消息。”
舒珮敛去嘲弄,回给陈恺一个发自真心的微笑,看都不看杭栩宁一眼。
被陈恺当众拆台,杭栩宁脸上挂不住,灰溜溜的走了。陈瑶不等她走远,故意大声告诉舒珮,贺子安的生日不是今天。
一个是亲表妹,一个不过是丈夫年少时喜欢过的旧人,舒珮完全不用费脑子就选择相信陈瑶。
将近三个小时的等待结束,急救室的大门吱呀洞开,手术完成的老太太在儿子儿媳的陪伴下,由医生和护士一起送出来,紧跟着转去隔壁的ICU。
守了一早上的陈家子孙,听闻老太太是因为骨折疼到晕厥过去的,全都松了口气。陈恺的父亲身为长子,主动出面安排一干的亲戚、兄弟姐妹、晚辈等的到酒店用餐。
舒珮回到贺子安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模样温顺又乖巧。
贺子安也紧了紧手掌,唇角上扬的弧度骤然收了些许。杭栩宁突然跑来的事他也知道,只是不知,她今天到底跟舒珮说了什么。倒也不是说舒珮平时不温柔,而是她温柔得有些反常。
午饭时人很多,贺子安跟舒珮如此亲密且不避嫌,自然引起其他亲戚的注意。陈君萍架不住一个个过来问,索性主动说出,他们的婚礼在春节后举行。
聚餐的气氛很热闹,陈君萍的话,无疑是在这份热闹上,给在座的人都打了鸡血。谈笑间,不时有人打着道贺的名义,从别的桌子绕过来,特意上前看一眼准新娘子。
舒珮囧得要死,奈何事情是婆婆主动开口说的,只得打起12万分的精神,挨个再认一次人。
上次老太太做寿,她是以贺子安女朋友的身份去的,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摇身一变成了贺家儿媳。别说是陈家的亲戚诧异,舒珮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回头望一眼始终微笑不变的贺子安,心底瞬间被幸福填满。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5朵小红花,身为强迫症患者的三素决定把晚上把文全部放存稿箱,明天开始早上9点更新,一直到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