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黄大力也已经可以御物飞行了,而小羽和小月则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左一右蹲坐在苍飞的肩头。他们飞了三百里后,就远远看见广阔的草原之上突兀的出现了一座城池。
说这座城池突兀并不是说城池本身,而是这座城中居然有三座小山,山虽然并不是很高大,但是在这一马平川之地已经很是明显了。
“没想到凌霄城是这个模样。”苍飞不由得感叹道。
黄大力闻言,御使黄坤刀靠近苍飞开口言道:“百年前,我们凌霄城三家的老祖就是看中了这三个小山头很是奇特,决定在此定居,当时此地的山脚下就已经有个城镇,后来经过百余年的经营,才变成这等规模,而那三个小山就是我们三家的家族驻地。”说起自己的家族来,黄大力不由得露出一丝自得的语气。
“是挺不错的。”樱汜也开口说道,“你们三家可以互为犄角,攻守皆宜,能够变成一座城池也是正常的。”
“樱汜大人明鉴!”黄大力高兴地回到。
“嗯,既然已经看到目的地了,为了避免被那雪家二少发觉,我们还是降低飞行高度吧,我猜测,若那雪家二少知道你被我们营救以后,肯定会在我们进城时监视我们,大力,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们进入城中不让守城之人发觉。”
黄大力闻言眉头微皱,然后说道:“凌霄城共有四个入口,以前都是三家的族人一起守卫,但自从我黄家老祖沉睡后,黄家实力大减,现在守城的的人中,已经没有黄家之人了,所以我们无论从那个入口进去都可能会被雪家发现,根本无法掩人耳目。”
“就是说,你一点用也没有了。”苍飞还没有说话,天狐月儿先是开口讽刺道。
黄大力脸色顿时通红,然后怒气冲冲的说道:“月儿姑娘,我黄大力虽然修为不如你,但也绝对不能容忍你三番四次挑衅于我!”
“怎么?是不是大人帮你把兵刃修复好了,你就觉得可以跟我动手了?”月儿冷嘲之意更加明显。
“放屁,我是念在你是女流之辈,才不想与你争辩,好,现在我就不用家传刀刃,试试你这化形后的妖怪有多厉害!”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妖怪,你再说一句试试!”月儿话一说完,苍飞就觉得自己肩头水行妖力急速涌动,显然是要动手的征兆,而另一边黄大力也不甘示弱,土黄色法力也笼罩了全身。
“够了!你们俩住嘴,这还没有去救人呢,你们倒先打起来了!”苍飞怒哼哼的说道。
“大人恕罪!”一听苍飞怒了,黄大力和月儿顿时想起来,大人还在身边,连忙开口告罪。
“哼,我知道你们俩是为了啥原因,当年的事情根本无法说谁对谁错,黄大力我想你家老祖已经告诉你前因后果了,你对那雪默前辈的事情应该有所了解,还有月儿,黄大力一看就是粗人,他一时口误,对雪默前辈不尊,你也不必念念不忘,犯的着为这事要争个你死我活的吗!”
“大人教训的是,只要那黄大力不再出言污蔑雪默恩公,我自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月儿淡淡说道。
“我从头至尾就说过你恩公一句坏话,我哪有再出口污蔑过他,反倒是月儿姑娘你,一直对我冷嘲热讽!况且关于雪默的事情,我已听老祖说明了前因后果,当然不会再认为当年的事是那雪默的过错!”
月儿一听仔细回想起来,好像这惹人憎厌的黄大力确实只说过恩公一句坏话,想到这她顿时感觉到好像自己真的有些过分了,可是虽然她是妖族,但也是一个女孩子,怎会向黄大力道歉,而是含糊的哼了一声,却没有任何道歉的打算。
这时樱汜在旁边好奇问道:“哎,飞哥,那黄大力家老祖到底说了啥,说来听听啊?”樱汜问话的同时,月儿也好奇起来,毕竟她与她雪默恩公在一起的时候,因为恢复自己伤势,所以一直都在昏睡,所以并不是很清楚前因后果。
“这先不急,我们最好还是先降落到地面上吧,等稍事休息下,我再跟你们说下,说起来,这位雪默前辈身世有些悲惨。”说完苍飞忍不住叹息一声,而樱汜等人听到苍飞的评价,则是更加好奇了。
他们下落到地面以后,苍飞就把黄坤跟自己所说的话大致重复了一遍,不过在黄坤沉睡以后的凌雪黄三家发生的事情就不是很了解了,而黄家因为封印魔头后当代家主伤重去世,黄大力也没能参与到后来的事情,所以黄大力也并不清楚,仅仅只是知道自己之前怪罪了那位雪默。
其实黄大力有一点并没有说明,他其实是认识那位雪默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是同一辈分之人,雪默比他年龄要小些,而曾经看管雪默所在的禁地守卫中,就有黄大力和现在雪家二少,他们可是担任了很长一段时间守卫的。
“哼,我就知道雪默恩公不会做什么坏事的,他连我一个妖族都能够容忍,怎么会害其他人,反倒是你们三家为了什么力量如此不择手段,你们黄家没落至此也是活该,依我说这完全不够,那什么雪家和凌家也应该赶紧完蛋!”月儿一听恩公居然受了如此委屈,忍不住诅咒起雪家和凌家来。
苍飞听了有些哭笑不得,而黄大力自知理亏,虽然脸色通红却也无法反驳。
苍飞虽然基本上化解了月儿和黄大力俩人的矛盾,但现在如何潜入凌霄城中,去救那个不知名的大少爷,他心中还没有好的办法。
苍飞说了自己的目的,月儿随口说道:“为什么要救雪家的那个什么狗屁少爷,既然我们猜测出,他沉睡下去跟雪家二少有关,就应该让他们自己残杀下去,反正他们都不是啥好东西。”
一听这话,苍飞就知道月儿对那现在的雪家成见极深,于是无奈的说道:“我们不是为了救那个雪家大少,而是想通过他来摸清二少和那鬼医的底细,而且说不定还要借助他的力量去对付鬼医,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去营救雪默前辈。”
月儿一听这和营救恩公有关,心中虽然不愿意但也知道只能这样,于是开口说道:“想混进去其实一点也不难,我们天狐一族最擅长的就是惑人心智之类的幻术,那些守城之人想必实力也不会太强,只要我施展个小小的幻术就能迷惑他们,这样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入城了。”
苍飞闻言顿时大喜过望,想不到月儿还有这种绝妙的法子。
于是在离凌霄城还有几里之外时,众人就按落了身形打算像那些世俗中人一样走进城中。
等快靠近城池是,苍飞等人就看到了很多匆匆赶路之人,而且越靠近城池,发觉人越多,看来这凌霄城不愧是这一片地方的唯一大城,连人气都渐渐旺盛起来了。
众人很快抵达到了城门的位置,只见很多人在排队等待着,看守城门的总共有五个人,其中一位身材魁梧,看起来明显要比其他人地位高些,黄大力这时靠近苍飞言道:“大人,他们有两个来自雪家,三个来自凌家,那领头的应该是雪家之人。他们应该是在等着上头准许入城的命令,而这些排队等待的平民也是如此。”
“他们为何现在不放这些人进城,现在应该不是早上啊。”苍飞疑惑道。
“大人有所不知,凌霄城自从得到七彩冰宫承认之后,每天来往的凡人越来越多,造成城内经常拥挤不堪,所以才会限制这些凡人出入,需要有有人出城之后才能再行放人入城的。其实我们若不是为了躲避那雪西简的眼线,我们只需要直接飞遁进去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们也要排队等着了。”苍飞点头道。
他们大概等了半个时辰后,只听那守门的几人喊道:“先让人出来后才可以进,你们先让个道出来!”
那些凡人很有规矩的让出来了一条通道,就在这时,只听一阵喧嚣声响起,“让开!让开!我们凌家的人要进城。”
一听是凌家的人,刚刚排好的队伍立即大乱,那些人急忙闪开一条道路,接着苍飞等人就看见这几人骑马奔驰而过,扬起极其强烈的尘土,而离得近的赶紧远远避开,生怕被这些人所伤。
“这凌家的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讲规矩,那守城的人也不阻拦!是不是黄家、雪家也是如此?”苍飞忍不住有些不满说道。
一听这话,黄大力顿时脸色赧然,但随即解释道:“这凌霄城就是我们这几家的人建立起来,这方圆近千里的人都受我们的庇护,所以有这些特权不算什么。”
“难道就因为这种原因,这算什么理由。”苍飞依旧不悦的说着。
黄大力还没有解释,反而樱汜开口言道:“飞哥,这你就不明白了吧,那几人并不是他们自己,而是代表着整个凌家。而且那些特权你也不要认为根本不对,即使是我们这些修者,若是今天不是想混进城内,就可以直接飞进去,这本身就是另外一种特权,只是你感觉没这么明显而已。”
“这……”苍飞一听觉得好像这种说法既对又似乎不对,可是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飞哥,不要关心这种事情,这些人也只是想优先进城而已,只要不借此干啥坏事不就行了,你在意这么多干什么!”樱汜接着说道。
苍飞听了这些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该如何回答,只好喃喃的说道:“我就是觉得很反感而已,那些人说不定一大早就来等候,结果还没有这些人一句话管用。”
“唉,飞哥,这就是这些人的命,若他们修为高些,或者有什么特长,被雪家或者凌家给招纳进去,他们也就有特权了。”
“难道,那些没有才能或实力的就应该被欺压吗?”苍飞忍不住再次反驳道。
“欺压还不至于吧,你说的那些没有才能或实力的人,是否就应该处于这种地位,我觉得是应该的,若是你让冰宫的掌教本着所有人都一样的想法,也跟这些人排队进城,你觉得可能吗,这就是人类世界的规则,飞哥你以后见多了就习惯了。”
是这样吗?苍飞自问,他觉得樱汜的话,确实有道理,可是不知为何他心中还是对这种做法不能释怀,依旧非常的反感。
苍飞没有再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这时叶苍河开言道:“苍飞,你的兄弟说的没错,这世界本身就是存在等级差距的,想绝对的众生平等公平只是一些骗人的鬼话而已。比如那些森林中的各种妖物、野兽,他们不是你吃它,就是它吃你,这本身就是一种极端的等级,只是在人族中,被所谓的情感道德给模糊了界限而已,甚至被一些假道学给利用欺骗蠢人而已。”对于苍飞的疑惑和不解,叶苍河大致是知道原因的,因为自从他失忆后醒来,就生活在森林之中,所以肯定没有见识到,人类世界中复杂的观念和意识,还在以丛林中的思维思考着人族的世界。
对于苍飞想不通,叶苍河不再多言,反正这种事情以后见多了就能够理解了,而且这也是对修道之心的磨砺,也是为何苍飞师父虚冥道人让他自行赶往七道院的原因之一,多了这一层磨砺,那对以后修道才会有真正的好处,不经历人生百态,怎可磨砺一颗坚韧道心。
在那些人进城之时,也许这种情形是见的多了,除了苍飞之外,连那些排队进城的人都没有任何的埋怨反对之色,这让苍飞更加的郁闷无比。
守城的几人再次呼喝了进城人得秩序,他们打开了一侧的城门,只见在城内也有好多人等候着出城了,等那些人出了城以后,苍飞也随着人流进入了城中。
在进城的时候,苍飞并没有察觉那几人有什么不妥之处,因为这几人根本不是修者,顶多算是身体魁梧的凡人而已,凭他们是肯定不可能发现苍飞修道身份的,就在苍飞疑惑时,叶苍河说道:“不是这几人,在城楼之内有人暗中窥探!不过道行很低,估计在灵境一二层左右。”
于是苍飞对月儿示意一下,月儿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她藏于衣袖之下的双手,连掐法诀,于是一团难以发觉微光急速的闪入了城楼之内,那暗中窥探之人,只是脑袋一阵恍惚,接着纳闷起来,自己刚才看到啥了,怎么感觉忘记了什么似得,不过因为进城之人很多,他很快把这一瞬间的异常忘记了,继续盯着外面的人,而苍飞等人此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在城外还不觉得,一进入城里面,苍飞明白了什么叫人多,只见宽广的街道上摩肩接踵,以苍飞等人的小身板根本看不到前面有什么。但也幸亏他是修道中人,不然说不定一着不慎就会被这拥挤的人流给踩死了。
黄大力是诸人中最为高大的,看着不时被挤到的苍飞,他尴尬的说道:“大人,这里人太多了,您不如先到属下族中一坐吧。”说完他手指向了西北方向的山峰,那里虽然没有云烟来绕的出尘气息,但也郁郁葱葱,与这闹市的拥挤截然不同。
现在苍飞早就忘了之前想的什么特权不特权的,急忙连连点头,于是众人在黄大力的开道下,奔向了凌霄城的西北方向。
他们越往西北去人就越少,见苍飞再次疑惑不解,黄大力说道:“自从我们黄家没落以后,此处就很少有人愿意过来了,即使那些凡人也是如此。”说到这里黄大力,脸上露出了缅怀之色,显然是在回想过去的情形。
“人的世界就是这样,兴旺的话,只会更兴旺,一旦衰落下来,那就会很快无人问津,这就是所谓的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了,不仅仅如此,那些庞大的门派,一旦没落了也是不可能去依靠过去的恩情辉煌去维持,一切只能靠自己了。”叶苍河适时补充道。
苍飞看着这边的稀稀落落的人群,忍不住连连摇头,这一次进城,可谓对他冲击不小,看来人真是个与众不同的生灵啊!
等到了山脚下时,一个高大的门牌挡在了前往山顶的道路之上,上书凌霄黄家四字,那门牌虽然不失气派,但却没有了那种繁荣的气象,反而多了一丝荒凉。
这个地方原本是应该有专门的迎宾之人,但是整个黄家除了黄大力之外也只有寥寥几个还对黄家忠诚的老人,他们辈分比黄大力还高,所以黄大力断没有将其当成看门人的理由,况且以黄家现在的情形也无此必要。
“大人,这座山虽然不高,但是上去仍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不如我们飞遁上去吧,以我观察那雪家断没有胆量监视我黄家的可能。”
苍飞点了点头,尽管如此,还是请叶苍河探查了周围,待发觉确实没有修者存在,苍飞才决定和众人一起飞遁上去。
于是苍飞招呼众人,而那月儿则是依旧闪身变回一只小狐狸蹲在了苍飞的肩头,只见他们法诀一引,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山脚之下。
就在他们走后,一个身上毫无法力波动的普通人从一旁钻了出来,看到刚才的情形后,略一思索,然后急忙闪身往城中东北跑去,那里正是雪家的驻地,显然是去报告苍飞等人的行迹,而这人也确实不是修者,这也难怪刚才叶苍河没有发觉出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