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吧？”
“那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许不是你开车的时候遇到的。”
小九并没有在车上感受到第二只傀的气息，那只想要对黄师傅不利的傀肯定是在他做出租车师傅以外的时间招惹上的，而且是没有用出租车出行的时候。
“我除了上班时间开车以外，基本上都是坐公交车出门。出门最多的…就是跟那群老滑头出去吃饭。会不会是？”
黄师傅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去，随即脸色突然变成了铁青。
“怎么了？”
“这个什么傀，是不是人死后才会变成的？”
“是啊，而且是只有带着怨气死去的人才会变成傀。”
“…”黄师傅沉默了许久，随即有点不明语气地说起了一件事。
“我想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差不多两个月前，我前妻曾经在一个晚上给我一次性打了好几个电话。只是那个手机我一直放在家里，所以我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
“电话？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回到家后就回了个电话过去，结果没人听…我有点担心就去了一趟前妻家，结果被她关在了外面，她还一个劲的让我滚，我烦不过就直接走了。她一直是那个脾气，我也不是故意没管的。”
“她有说话？”
“是的。”黄师傅开始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
叮。
随着电梯门打开，一脸犹豫的黄师傅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晚上的夜班让他看起来有些沧桑，虽然他现在很想直接回家睡觉，但昨晚上的九个未接电话却是让他有些放不下心。
如果只是前妻，他倒是不会太在意，这个啰嗦又嘴碎的女人可不需要他多管什么。只是前妻那里还有他的儿子…所以他怎么也得过去看看。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楼道里，他的耳边不断响起着他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周围的情况。
楼下只有几个老人在晒着太阳，整栋楼好像也只有他一个人在楼道里行走，所有的一切都很安静。
沿道的住户好像还是之前那几家，门口摆放的东西让他觉得有些眼熟。
几步之后，他终于来到了那个他很想来又很不想来的“家”前面。
门上还帖着他们刚来这里时贴下的福字和对联，只是沾了不少脏东西，边边角角也有许多翘起的地方，看得出来前妻还是之前那副不爱干净的样子。
叹了口气，黄师傅思考了再三，还是向着大门伸出了手。
砰砰砰，砰砰砰。
敲门声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隔壁住户都好像对此有了动静，可里面的人却是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迟迟不来开门。
难道前妻出门了？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黄师傅正想离开，便听到门内传来了一阵极大的脚步声。
“谁？”
前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但依稀还能辨认出来，只是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大概是睡梦中被叫醒而出来的起床气吧，这么多年了还有。
“我！”
“你来干什么？”
“你能不能先把门打开？”黄师傅皱着眉头看着面前丝毫没有打开意思的门，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不想看见你。”
前妻的话听起来有些无情，她平常就是再不想见他也会打开门…是昨天没接电话的关系吗？
“你听我说，我昨天没接是因为把电话落在家里了…不是故意的。”黄师傅尝试着解释道。
“我不想听。”
还没离婚的时候就是这个倔脾气，怎么离婚了还不见收敛？
“…行吧，你昨天找我有什么事？”
“问你拿钱！现在事情解决了，不需要你了，别来烦我！赶紧滚！”
前妻似乎有些愤怒，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踹了下门。
这个动静让黄师傅觉得很是尴尬，他甚至觉得周围紧闭的门后面有几个耳朵在偷听。
他脸丢大了。
“你这什么臭脾气？！我又不是来见你的！小浩在家吗？你不想见我，让我见见小浩总可以吧？”
想想也快一个月没见儿子了，黄师傅突然有点怀念以前儿子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日子。
“小浩去外婆家了！你要看去那边看！”
“什么毛病，这么冲！早知道不来了…”低声嘟囔了一句，黄师傅有些恼怒地拍了下门，然后赶紧跑回了电梯门口。
换做平时，这个臭脾气的前妻肯定要追出来插着腰骂他一顿，但今天…好像有点奇怪啊。
只是黄师傅刚觉得有些奇怪，脑中便是出现了那个前妻指着他唾沫乱吐的画面。
这个画面几乎是他们离婚最大的原因，也是他那几年噩梦的来源。
“算了算了，关我屁事。”
摇了摇头，黄师傅走进了下去的电梯。
……
听完黄师傅回忆的整个过程，苏南开口问道：‘你后来有没有去找小浩？’
“找了啊，我当天下午睡醒以后就去找了，结果丈母娘跟我说小浩根本没去那边。”
“然后…？”
“我以为她还在生气，想骗骗我…”说着，黄师傅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傻，便不再开口了。
“然后你就没管？两个月都没管？”
“我和我前妻经常几个月不联系，也是常有的事，她不喜欢我经常去看她和小浩，所以我也没想太多。”
“老哥，你也太佛系了。就算离婚了那也是你老婆儿子啊？这么明显的反常你都察觉不出来？都不去细究的吗？”苏南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
“我…不行，我得去看看。”被他这么一说，黄师傅的神情瞬间慌乱了起来。
“你别急…现在都两个月了…”苏南本想的是安慰一下他，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还起了什么反效果。
“是啊，两个月了。”有些该发生的事情早就已经发生完了。
“我应该去看看的，我怎么就这么蠢…”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南苦笑了一下，“这也怪不了你，如果当时你直接闯进去，可能你的命也要搭上了。”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黄师傅此刻的心思已全然不在他身上了。
汽车里安静的有些令人难过，只有导航自带的机械女声还在继续不停歇地工作着。
“前方五百米处右转。”